人收留了她,詳細問了問她趙之寧的下落,第二日便組織起了一隻抗擊鮮卑的義軍。
原來這村莊的這名農人竟是南朝修隱將軍周成安,不僅這小山村,甚至終南山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他的產業,這樣的財力加之他的威望和號召,南方大部分地方陸陸續續都都開始了對鮮卑人的抵抗。
趙鶩萱便留下來學習武功,同時也參加到抵抗軍的隊伍中去,這次的旅店夜襲計劃,便是趙鶩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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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此時已到了小村的門口,趙鶩萱和另一人已將蒙面取下,朱異藉著光看了看她的臉,笑了笑,“小萱你如今是出落得越發漂亮了啊。”
趙鶩萱雖然已比三年前更多了幾分果敢和直爽,卻還是有些微微臉紅,道,“朱哥哥,你真會說話。”
朱異搖了搖頭,“我說的可是實話。”隨即又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年輕男子,“這位小哥是?”
那男子做了個揖,“在下週宇夏。”
趙鶩萱在一旁道,“是周大將軍的七公子。”
朱異轉過頭看了看周宇夏,隨即瞥見他看向趙鶩萱有些愛慕的眼光,心裡瞭然。
小萱有了個愛慕者,還是個不錯的男人,自己倒真可以放下心來,如今唯一需要擔心,便是李安人。
三人進了村子,穿過錯落有致的田坎和農舍,到了村中一處最大的院落門口。
那門口的農人見了周宇夏,急忙上前道,“七少爺,你終於回來了,趕緊去正屋,老爺正在擔心你呢。”
周宇夏看了看朱異,對那農人道,“麻煩幫我安頓一下這位朱先生。”隨即和趙鶩萱就要往中堂走。
朱異也跟上去,“我也去,我還有些事想向周將軍請教。”
周宇夏想到他也是李安同隨行的人,一定知道不少訊息,便點點頭。
三人一起往中堂走,剛進中堂,周宇夏便捱了一棍子。
朱異嚇了一跳,倒是趙鶩萱似乎習以為常,靜靜地垂首站在一邊。
朱異這才發現屋內站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拿著一根柺杖狠狠朝周宇夏的頭打去。那柺杖很粗,分量必然不輕,打在周宇夏頭上砰砰作響,那周宇夏卻跟沒了感覺一樣垂著頭,任憑那棍子打在自己身上。
趙鶩萱看了一陣,似乎有些不忍,終於往前走了一步,“周將軍,今晚的夜襲是我計劃的,與七公子無關。”
周宇夏急忙抬起頭來,“父親,跟小萱沒關係,是我一手組織的本次計劃,損失了兄弟們的性命,是我的過錯,請父親重重罰我便是。”
那老者到此卻終於停下了手,重重嘆口氣,將柺杖放回地上,只聽見“哐”一聲,地上的磚被那柺杖砸碎了一塊,朱異這才發覺,那柺杖不是木製的,而是鐵質的。
那周將軍以前被稱作“鐵柺周”,原來正是從此而來的。
那老者看著兩人,“你倆膽大心細,又一心要為舊朝復仇,這次夜襲本是一個不錯的計劃,可那李安同是何等人物,上次已被我們在山路伏擊得手,又怎會不在自己住宿的旅店設防,你們這次去便是中了他的計謀!若不是別人暗中通知我,我只怕連你們的去向都不知道。你們居然能全身而退,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今夜你們是如何的,都說來聽聽。”
兩人便把如何計劃,又如何被發現,如何靠朱異得以全身而退的過程說了一遍。
那周將軍這才上下打量起朱異來,“三年前鮮卑王子被刺之事,便是你主事的?老夫敬你是個英雄,可為何今日卻又與那些鮮卑狗在一起?”
朱異並不願在這些人面前透露自己與李安人的關係,於是只道自己救了小萱後,因為李安人喜歡漆器,自己被其脅迫做漆器才得以活到現在。
朱異知道這很難解釋自己為何和李安同一起住在旅店的房間裡,但他卻不願編制謊話來掩飾這一切。
那周將軍看了看他,眯了眯眼睛,問,“朱先生既然與李安同這鮮卑狗在一起,必然知道他這次行軍計劃的些微內容,說來聽聽。”
朱異看向老者,猶豫起來。
是的,若是換做三年前,他會毫不客氣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對方,他恨不得鮮卑人都被殺死在這裡。可是現在,在經歷過與李安人在一起的山中歲月,在知道崔明為李安同所做的一切,在看見那兩個粉妝玉雕的小孩子時,他怎會這麼做?
朱異只能道,“他們沒有在我面前提過這些。”
周將軍點點頭,對周圍的人道,“那便送朱先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