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蟲子!捉住他們!
沈楚熙猜的沒錯,圓塔就是用來發羽箭的。不大的圓塔裡面是比外面更詳細更復雜的機關,密密麻麻的小空讓人看了發麻。
因為裡面沒有多少羽箭,所以機關在觸動的時候只是在片刻間兇猛在傷了三人後逐漸停了下來。
沈楚熙走了的第六日,黎景默默看著滴漏滴下黎明前的最後一滴,他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出營帳。
“王妃,王爺有令不許出軍營。”
他剛到軍營大門口,突然數道身影攔住他。
墨色的天空緩緩幾乎在一瞬間亮了起來。
黎景翩然而立,背手在身後,燦然間靈蛇劍從腰間劃出。
“王妃不要讓屬下為難”齊逝齊爾與軍中士兵相持與他。
邵越站在遠處,“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裡。”
黎景望向他,“他說過,五日。”
邵越面色冷凝,“王爺給了屬下十日。所以還請王妃回營,十日後,臣定會派人去尋。”
黎景抬頭望了望越來越亮的天色,明晃晃的陽光照得眼睛生疼,臉上的汗水片刻間從臉上滑落進脖頸。
“王妃還請進去吧。”邵越淡淡的說,在黎景輕晃一下之後。他一夜未眠,滴水未盡,沒有食任何東西。他能忍住,懷著孩子的身子卻出現了瞬間的眩暈。
邵越走上前,“午時。還有兩個時辰。他既然答應了你就會回來,無論如何都會回來。等到午時,臣同王妃一起去。但現在還請王妃先行回營帳。
黎景漠然的搖搖頭,”我在這裡等。“
邵越讓其他人退了下去,他靠近黎景,相勸無用,他只能留在黎景身邊盡最大的努力守衛他。
太陽刺得亮眼,滾燙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湧出。
張誠,李驥才,遊名同他們將軍一樣站在黎景的四周,像沉默的柱子替他家王爺守護他的王妃和孩子。
在黎景撐不住的最後一刻,從遠處,傳來聲聲馬蹄聲,快速而急切。
最後他昏倒在被汗水溼透衣衫的人的懷中。
顏修文的營帳在軍營中最偏靜的地方。邵越知曉他喜靜,卻忘了比煩亂更可怕的是孤寂。
虎子默默的蹲在地上數石頭。
邵越一拿到沈楚熙帶回來的圖紙便立刻帶人進了營帳。
虎子朝裡面望了一眼,又望了望軍營最那邊不斷走動和變換的火光,低頭搖了搖頭嘆氣,又抬頭看星星,喃喃道,太寂寞了。
若不是看見沈楚熙和黎景,邵越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顏修文。
圖紙還沒清透,他便早早散了副將,一個人猶豫著朝這邊緩緩走來。
漫天的星辰被倒影在軍中隨處可見的防火水缸中,一跳一躍的星辰明亮而活躍,晶瑩的閃爍在水中,就像顏修文對他笑著的眸子般透徹歡喜。
“虎子,怎麼還不去休息?”
虎子聽見邵越的聲音一蹦而起,“將軍,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來。”
邵越揉了揉他的頭,“呵,我兩年未回也沒見你想啊。”
虎子伸了伸脖子,給他指了指營帳,“顏公子太寂寞了,將軍。”
邵越一頓,眼中帶著柔和,“我知道。”便大步走進營帳。
顏修文坐在地上的毛毯上,手中握著墨筆伏身在桌案邊爬著。邵越走上前才看到他竟然枕著自己的臂彎睡著了。
他半個身子壓在桌案上,露出宣紙的大半。
上面,是穿著鎧甲,身形碩長挺直的人。
邵越彎腰抱起熟睡的顏修文,剛放到床上,顏修文便睜開了眼睛。
“怎麼不去床上睡”
顏修文望著被燭火映的模糊的人,他伸手撫上他的臉,輕聲呢喃,不是夢……邵越的心猛的一痛,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對不起”。
顏修文一言未發伸手摟住邵越的脖頸把自己送上去。
微涼的身體隔著薄衫傳到邵越身上,他把他按到床上俯身,撬開雙唇探舌進去。
顏修文睜著眼睛凝望深刻分明的臉,雙手顫抖著卻仍是固執的摟在他身上。
他,真的,很想他。
邵越的手遊進顏修文的衣衫在左邊的胸口徘徊,帶著薄繭的手碰上疤痕不平的肌膚,邵越眼中墨色更深。
他啞聲道,“回去。”留在外面的虎子和守衛明瞭的退了下去。
顏修文聽見他的聲音想要抬頭看他,卻被邵越手下的動作身子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