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又添了幾分。
此番的密議以皇帝歡愉的笑聲收場。
足襄三年九月
糧倉被盜事件最終以緝拿了某江湖飛賊歸案為結。
皇帝對這種結果顯然不甚滿意,拿起負責官員小心翼翼呈上的摺子,掃了一眼,不知可否地冷哼了一聲。銳利的眸子瞪得在場的官吏人人自危,生怕主子不高興,一個罪名扔過去。雖然如此,皇帝的身子卻仍是沒有痊癒的跡象。勵精圖治的性子讓他撐病上朝,但虛著身子的皇帝操心的範圍到底還是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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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襄三年十月
王恆、曹孟接連推病不朝。
民間出現了一支自稱曹家軍的軍隊,興風作浪,無惡不作。
一向垂堂戒坐的皇帝卻至若罔聞地任其壯大。
足襄三年十一月
出人意料地,皇帝的親信抓到了當市大放厥詞的曹家軍羅羅,牽絲拌藤牽扯出一系列與曹孟的人物。其中有為官者當即下馬。更有甚著如曹孟的親侄被冠上衝撞聖駕的罪名當眾就地正法。
足襄三年十二月九日
望著窗外漸萎的秋桐,皇甫翰緊緊地鎖著眉。
原本還推病的王、曹兩人最近更加猖獗。近日索性連假都不告了。壓根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公輸月這兩天倒是跑得勤,態度也算忠直,言行舉止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只是,這麼大的事,真的可以完全仰仗他?
門被輕輕推開。
警惕地轉過身,待看清了來人的臉,戒備之色才稍微消退:“訾。”
少年狹長的眸子裡閃著亮光,徑自走進來:“皇兄吩咐的事情,我都已辦妥。”
屋內沒有外人,就連服侍的太監都被皇甫翰屏退。
沒了君臣之分,兄弟之間自然就沒了拘束。
隨意挑了張墊著軟墊的椅子坐下,目光不經意地落在案上的墨硯:“皇兄,此計可是公輸月所提?”按照皇甫翰的個性是決不會做這種冒險的事的。思來想去,他身邊也只有這一人敢提如此大膽的建議,而又被接受。
皇甫翰正為此事煩心,被弟弟這樣一問,戳到了痛處,卻又不好否認,只好悶悶地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雖早已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但聽皇甫翰親口回答,皇甫訾仍忍不住拔高了聲音:“這樣也未免太輕率了!公輸月入宮還不滿一年,你憑什麼如此信任他?皇兄,幼時的那些早已過去,站在你面前的是個隨時有可能倒戈的外人!早就不是那時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住嘴!”心中一緊,一種鮮有的,他無法駕馭的慌張湧上心頭:“這事,朕自有分寸。”
“分寸?”倏然站起。面對不怒而威的兄長,皇甫訾沒有絲毫的懼意。人人都說皇帝冷情,但對他這個親弟弟,年輕的皇帝可是寵得緊:“你遇見他還有什麼分寸可言?碰上他,你就毫無章法!徹底分寸大亂!”
“夠了!”皇甫翰的聲音已帶著顫意:“朕倦了,你退下。”
“皇兄!”皇甫訾漂亮的眉結在了一起。
“你不能…”
“退下!朕不想聽。”闔上眼以此來掩飾莫名的心慌。這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感情。明明心存疑慮卻仍把身家性命都交給對方。這真的不像是他。
“皇兄!”從不施禮的和親王爺,屈膝直直跪在皇帝面前目光炯炯。
“訾,你這是做什麼!”
“皇兄,你總說我胡鬧,這次,是皇兄你在胡鬧!臣弟不能放任皇兄輕信,望皇兄三思。”
“訾…”皇帝咬著嘴唇半晌才幽幽地吐出一口氣來:“不得輕信,朕懂,不念故情,朕也懂。但此事已是勢在必行,你要朕如何在做扭轉?朕是皇帝,但你可知,皇帝也有皇帝的無可奈何?”側臉苦笑一聲:“眼下曹恆聯合,蕭鴻章雖還沒有動靜,但也不能保證就沒有異心。朕該信誰?能信誰?朕比你清楚。若朕真對公輸月放心,又明知你對他有異,豈會讓你參與此計?事發之日到底是誰持虎符,是誰領禁軍?不是公輸月,是你。”雖對公輸月不甚信任,但此刻由他親自剖析,多少還是有些莫名的傷感,皇帝借低頭掩住失落。
一席話讓和親王爺一怔,隨即面露喜色:“皇兄…”
“你呀,萬事不想明白就妄下斷論!”皇帝抬頭,落寞一掃而空,面對任性的胞弟寵溺地笑著:“還不起來?莫非要朕讓侍衛賞你一頓板子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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