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軒笑笑,月亮都是這一個月亮,如何這會子覺得更冷呢?月亮的清輝籠著仲軒,好像整個大營都上了一層寒霜,守夜計程車兵拿著的長矛大刀也泛著冷光,不知是誰,在帳子裡吹了一曲《折柳》,嗚嗚咽咽,如泣如訴。
仲軒忽然想,皇上和惠娘這時候在做什麼呢?再一低頭,又想起出徵那日在人群中擁擠的青遠,他又跑出來看自己做什麼呢?莫非不止自己這個被騙的有些牽掛,那個騙人的也有一些放不下?
惠娘獨自料理著府裡的一切,如同青遠沒來時一般,千春等人也不敢過問。
“二奶奶,呂裁縫把這件兒梅花暗紋白錦斗篷送來了。”秋茗知道這斗篷是給青遠的,現在說的也心裡惴惴的。
惠娘略略一愣神,接過了斗篷,用手輕輕的撫著。這算是什麼呢?等斗篷的時候等不來,等來的時候青遠卻……
“秋茗,你將這件斗篷送到酒樓,給他吧!”
秋茗見惠娘連青遠公子的名字都不願提,可見是幾位主子之間真的出了大事,秋茗一個下人不敢多嘴,只是福了福身子,接過斗篷出去了。
秋茗這邊出了門去了酒樓,惠娘輕嘆一口氣也出了房門。卻不想剛出來,就聽見一群人在喧譁,真是胡鬧,鎮國府裡怎可這般沒規矩?
惠娘快步走出去,卻見那些喧譁的人身穿官服,手持刀劍,還將府裡的家丁打倒在地,十分囂張。
“混賬!你們是什麼人敢在鎮國府裡胡來?!”惠娘上前一步,雖是弱女子,卻不怒自威全然當家主母的氣勢,那群人不敢胡來。
說話間,老太君和老爺太太也得了訊息,由下人扶著過來了。
田大人一臉奸笑的走過來,官兵立即給他讓出一條路。
“老封君受驚了,本官是奉皇上之命來抄撿鎮國府。”田大人冷冰冰的聲音,滿是陰險。
許太君一敲龍頭柺杖,“田大人,不是皇上下了什麼旨意?更不知我們鎮國府犯了什麼王法,竟要受到抄家的罪過!”
“既是這樣,我便將聖旨宣讀出來與你們聽!”田大人一伸手,尾隨他的太監遞上聖旨,他一開啟,眾人看見了玉璽的印,無奈只得跪下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王氏一族不顧皇恩,恃寵驕橫,僭越皇制,今抄撿鎮國府,欽此!”
眾人都難以相信,尤其是惠娘,惠娘不敢相信皇上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莫說是與二爺的情誼,單單是二爺現在領兵在外,皇上也不會做出抄家的事情。任何帝王都不可能對邊疆打仗的主帥家族下此等狠手,這麼做無異於是自毀長城!
可是事已至此,再是難以置信也發生了。田大人將他們軟禁到了祠堂,一家老小全都擠在這裡,一時間絕望的氛圍籠罩著他們。大爺的兩個孩子嚇得哇哇大哭,更是讓大人心裡煩亂。
大批的官兵湧入鎮國府,方才還寧靜的王家這會子亂成一團,祠堂被官兵把守著,其他的房間都被官兵搜查了,只怕損壞了不少東西。
秋茗進了酒樓,將斗篷給青遠的時候,青遠自己也著實驚訝,為什麼都到這個地步了惠娘還要把斗篷送來呢?
“青遠,你和二爺到底出了什麼事?原不該我做下人的多嘴,實在是這樣不成樣子,哪有一家人分開過的?”秋茗忍不住說了。
青遠聽她這麼說,便知仲軒惠娘沒有將自己的事情說出去,心裡又有些別樣的情愫,不管他們是不願傳出去丟人還是為了自己和下人們的情分,他們都給自己留了一步。
“秋茗,這些事一句兩句說不清,不說也罷了,你先坐下,我請你吃點心,雖和府裡的比不了,但是也有自己的好處。”青遠說著就帶秋茗去自己房裡。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大堂裡不知誰進來喊了一句“鎮國府被抄家了!”
青遠秋茗都驚得站在那裡,眾人一聽趕緊將錢扔在桌上,也不管夠不夠多不多,飛跑去看熱鬧,秋茗青遠也趕緊隨著人潮去了鎮國府。
到了門口,似乎是抄家很久了,門前一排排的馬車裝滿了東西,那些都是府裡的寶物,青遠一見兩個官兵抬著崑山玉琴出來,幾乎要衝上去了,還是秋茗冷靜將他拉住,也不說話,只用眼神暗示他切莫輕舉妄動。
青遠也很快就冷靜下來了,這事除了田大人使壞,別人再幹不出來,縱使有壞心也沒那個膽子。兩人迅速擠出人群,躲到一邊。
“怎麼會突然這樣呢?”秋茗雖然冷靜,卻也急的紅了眼圈,“二奶奶他們不知怎麼樣了?老太君這麼一把年紀,可別讓這群混賬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