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得旁觀的都連忙迴避開去。一把扭住謾罵著愈加聽不得的汙穢言語的這位,頑抗掙扎中,仗著身份,更是破口大罵。
“大罪之人,休放肆!”糾纏會兒,不耐的禁衛揮起刀柄擊向還不知道眼下深淺的這位腦袋,額上當即湧出血腥,唬得一旁無人不是噤聲打顫。扭住見血當即軟了下來的這位,推搡押解往刑部去了。
瞧著剛才還是頂著尊貴的身份胡作非為,轉眼昔日貴胄頓時淪為大逆罪人,議論聲頓時有些兒變了,這無端的是非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些大宅子被禁衛軍把住了,據說是犯了了不得的大罪,”擠著過來瞧熱鬧的散發著看到的聽到的事兒,“剛才的這位公子就是在半路上聽說自家也被定下了欺君罔上的罪名,憤憤不過,專程跑來找揚州言三晦氣的。”
原來如此,揚州言三可倒黴了,不過……這朝廷上的事兒和揚州言三有什麼關係?
眼前的一出鬧劇算是暫時停下了。
側目看了被一眾阻攔著的蕭泓一眼,“備筆墨,”沉靜以對的揚州言三終於開口了。
備筆墨?什麼意思?抬眼看過去,言家小三漠然的神色看得勸著蕭泓的旁人都暗自一驚。脫下溫厚的表象,為了能活下去的言家耀輝無比堅韌。
還在不停轉動著千百心思想要找出個合適法子的大掌櫃聽得一怔,看示意他去拿筆墨的三少怔了好會兒,陡然大悟過來,掩不住喜色,趕緊張羅著筆墨紙硯起來。
這出坐待的禍端,卻是送上門來的實實在在翻身的好時機。
公然侮辱一位為君父分憂受禮部嘉許的六品員外郎,公然侮辱對抗擊北狄蠻夷受王上讚譽有加的簫將軍,公然侮辱在塞北立下衛國功勞的世家子弟,公然打砸為朝廷繳納稅銀的商鋪,受得這般公然的侮辱,揚州言三高舉狀紙敲響了京兆府的伸冤大鼓。
第二十七章
對放肆張狂的公子哥兒轉瞬淪為階下囚的可憐可惡模樣兒,一旁瞧著的都高聲叫好了起來。
追隨高舉狀紙往京兆府衙去了的言三身後,“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好些尾隨著的好奇路人都忙著詢問。耳邊聽到一半途說,均紛紛義憤不已,前些日子,揚州言三將傾城珍玩為大災之地仗義疏財捐賑義款,當日全民湧動的氣勢至今還倍覺熱絡,今日,在光天化日之下,大逆大罪之人居然當眾羞辱行下大善之德的揚州言三,當真是要不得,該向府衙討要個說法去!
看看被路人簇擁著往京兆府衙遠去了的言家小三,在瞅瞅相反方向瞬間轉眼淪為階下囚的那位, “真是愚蠢。”林政皓輕輕搖了搖頭。
一旁的都無語,此言很正確,確實再沒有比這位更愚蠢的了。別說這般任性的言行牽扯得罪了正白沾著大好處的半城的公子哥兒,單是從禁衛揮下刀柄毫無顧忌擊下去的暴戾就可以判斷出朝議後的結果,怕是絕無翻身的可能了。若是保得性命被髮配千里,只有兩個地界,一是山脈延綿猛獸出入的嶺南,其外就是荒漠塞北了,聰明些的,巴結塞北江氏的親家少爺還來不及,居然衝昏了腦袋去打砸辱罵,只能說自尋苦楚了。
眼面前,算是暫且消停了些,留下善後的大掌櫃瞧著居然還不回府的這幾位,客氣得請眾家公子禮讓一下,那些迴避在內室中閨閣的女子們得回家了。
聽了這話,霸著門簷的公子們才齊齊禮避讓開。
偷偷瞄著得體背轉過身去的世家公子們一眼,女子們垂著眉眼,心下自然為了那位端雅的揚州言三公子不平,更為為抵抗北狄為國盡忠的蕭將軍受辱憤憤難安,在丫頭扶持下,提起裙襬,聚於一堂的她們已經相約好,定要聲援簫將軍和言三公子的名譽。
“蕭世兄……”瞧著再無旁人,一旁的都做著最後的勸誡,道,“就單單為了三少,您也該放棄才是。”
剛才發生在眼面前的這一幕是非,看剛才滿街竊語的路人各異的臉色,當場無人不生寒,若不是言三少策應有術,流言蜚語一旦當真在市井中傳開,何止是身敗名裂這樣簡單。可虧了言家三少策應有術,居然藉此寫下了訴狀,擺明了想借以律法將謠言扼殺,只能用“厲害”二字來形容了。
作為言三少的親家公子,林政皓更無迴避,“蕭世兄,您也聽到看到了,在言禍下,您連想出言幫襯,都能禍及三少,要是您當真想為三少好,應當毫不猶豫禮避才是。”將難堪到了極致的禍事轉眼化做了利己的轉機,他算是明白了,難怪姑母姑父對這言家禮遇有加,這言家果然招惹不得。
默然的蕭泓看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