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雲想……”
是誰,誰在叫他?一聲,一聲,那麼熟悉,讓他的胸口漲得滿滿的……
我要死了嗎?他暗暗想著。
在閉上眼的那一刻,他心底微微遺憾,不知下輩子還能不能遇上容華呢?
☆、088生死茫茫上
昭陽殿,睡夢中的容華薄唇輕喃,似在夢囈,精緻的五官有點扭曲,看上去睡得不甚安穩,湣�鷲�謨朊嗚套鱟趴拐��鍆飛喜悸�怪椋�豢乓豢諾贗�祿�洌�詈竺蝗氡霍樂校�患�偌!�
突然,他大叫一聲:“雲想——”
睜開有些迷茫的雙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由長長舒口氣,還好是夢!可那畫面太過真實,只要一閉上眼便會重新浮現到他腦海中,久久徘徊不去。
被這樣一驚,他再無睡意,翻身坐起,揉了揉額頭,卻是一片冰涼。他微微有些呆愣,把手放到胸口,感受到一陣急促失序的不規則心跳。不由自嘲一笑,不過是個夢罷了,自己倒被嚇得頭冒冷汗,心跳加速,真是越來越沒用了。雲想是什麼人,以他的聰明怎會被人算計以致失手被擒?果真是白日裡擔憂過重,晚上才會做這樣的夢,他搖頭暗笑自己太過緊張了。
一時間也睡不著了,於是喚了人進來給他更衣。
等到殿內亮堂起來,他才慢悠悠下榻,任由宮人伺候他穿衣。推開窗戶,伸手不見五指,微涼的夜風拂過,卻吹不散壓在他心頭的絲絲焦躁。轉身走向書案,鋪紙,研磨,想要藉由練字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知不覺,慢慢地進入忘我之境,筆下稍一用力,只聽“啪”的一聲,狼毫竟從中折斷。容華呆呆地望著手中半截筆桿,心神越發不寧,湣�鷯兄卮笫慮櫸⑸�話悖�豢判囊才榕櫓碧��
“元寶!”他急叫一聲,匆匆朝殿外走去,寬大的衣袖掃過書案一角,帶翻了硯臺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墨汁灑得滿地都是,有些還濺到他的潔白鞋履上,綻開朵朵墨梅,他卻像沒看見一樣,只顧著往前走。
殿外,早有宮人提著燈籠候著,見容華出來,忙上前行禮,“陛下,您要什麼吩咐小的們便可,何必勞您親自起來,這秋夜寒冷,小心涼著身子!”
容華微微一愣,也不知道自己出來想做什麼。半晌,被冷風吹過的頭腦陡然變得清明,他轉頭詢問:“元寶呢?”
小太監趕緊答道:“已經派人去請了!”
話音剛落,就見元寶匆匆而來,還邊走邊繫著腰帶,看上去甚是滑稽。
“陛下,時辰還早,您怎麼起來了?”
容華皺了皺眉,“睡不著!”瞥他一眼,又道:“這兩日北疆有摺子上來嗎?”
元寶疑惑的望著他,心裡不禁猜測著,面上卻是不露分毫,搖搖頭道:“沒有。”
容華輕輕“哦”了一聲,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似是鬆了口氣,又似有些失望。
“好了,沒事了,你繼續睡去吧。”語罷便進入殿內,只留下一抹尊貴優雅的背影。
元寶嘴角一抽,暗想,難道陛下就為了這點事而半夜睡不著?這不是舀人作消遣麼?自然,這話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可沒那膽子當著容華的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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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將軍府。
已是深夜,謝允卻無心睡眠,獨坐於符雲想的書房內,任冷風吹的燭火明明滅滅,在牆壁上打出斑駁的倒影。
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按計劃雲想應該早和狄夷大軍遇上,也不知戰況如何。他輕輕嘆氣,眉心緊蹙,清澈雙眸中寫滿擔憂。手指一一劃過書籍上的小字批註,來回摩挲,似眷戀,似惆然。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黑夜的靜謐,書房被人大力推開,一股冷風襲來,謝雲不禁打了個寒噤。他抬頭一看,是留守安城的張副將,只見他一臉凝重,不由跟著心底一沉,“怎麼了?將軍那邊有訊息了?”
張副將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有著錚錚漢子特有的堅毅,他看著謝允,有些遲緩道:“沒有訊息,但東北方向的天空不太對勁。”他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猶疑和沉重,短粗濃黑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看著有點滑稽。
但謝允此刻也沒那心情調笑,冷泠泠的眸子一掃,恍然間,高山上清爽的松竹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精神一震。
“怎麼個不對勁?”他凝神細問,清冷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顯得格外突兀。
張副將思索半天,也沒找出個詞去形容,作為武將的他肚子裡本就沒啥墨水,不由一陣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