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欲撐起身子,卻又跌倒,看來暫時不能應戰。
黑衣人也順勢倒地,卻正好倒在了染塵的身邊,黑衣人痛苦的噴出一口血沫,看來此次已經受到重創,但是如果此次任務失敗,回到教中,恐怕也是難逃惡懲,遂提起一口氣,將功力凝聚掌中,忽然發力,向染塵胸口襲去。
染塵驚恐的看著那隻突如其來的大掌,未曾有此遭遇的他只能閉著眼睛受死,忽然一股沉重的力量向自己的身體壓了過來,勁風過去,睜開眼睛,身上卻未有痛處,只是似被重物壓著,彈動不得,光著身子的染塵輕輕的推了推倒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歐陽子恆沒有任何反應,臉色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一縷鮮紅猶然掛在唇邊,而黑衣人,已經不知去向。
“他怎麼樣?”染塵焦急的跪在地上,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為什麼歐陽子恆會擋在他的面前,他情願受傷的是自己,哪怕死了他也甘願。
阮逸舟掩嘴輕咳了幾聲,腦中回想剛才那黑衣人的招式,路數,他不應是吳國的人,因為阮逸舟知道,吳國的那幾位為數不多的高手,哪一個不知道歐陽子恆?可是剛才的來人,分明是不知道目標是何人!
撇過頭,看著地下跪著的孩童,冷冷說道:“你就是一個禍害!”又轉過頭,仔細為歐陽子恆把脈。那個黑衣人,剛才那一擊想是用盡了全力的,明知道自己快死了,卻還陰狠的要拉上一個墊背的,肯定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只是他的來歷,頗為神秘。
放眼天下,八大門派鼎立江湖,而各派,也各自效忠於所屬的國家,雖然每年武林大會照例,但或多或少,已經摻和了不少政治的因素。就像蜀中第一門派唐門,其掌門人唐冠南更是被蜀王冊封為鎮國兵馬大元帥,而天山派掌門XXX也是玉疆國的護國國師;其他六大門派,雖然不像唐門和天山派這樣表明立場,但也深受朝廷牽制,而如今居然有如此高手刺殺歐陽子恆,以歐陽子恆的身份,應該不會有吳國以外的仇敵才是。
阮逸舟微微閉上眸子,手指依然搭在歐陽子恆的脈上,而思緒卻已經流轉千回,此次回宮,只有幾個心腹之人知曉,怎麼會透露了行蹤?心下忽然大思不妙,難道嫤妃娘娘有難,只是一個騙局?手指在脈搏上輕動兩下,榻上人臉上微露出痛苦之色,阮逸舟回神,看也不看跪著的人道:“筋脈盡斷!武功盡失!”
歐陽子恆還未醒覺,便聽見這如驚濤駭浪般的診斷,蒼白的臉色愈加泛青,只覺得胸口疼痛難忍,幾欲炸裂,又是一口鮮紅血液,破口而出,阮逸舟凝神,在歐陽子恆身後各處點弄,歐陽子恆哼的一聲,又倒在了床榻之上。
染塵看著那破口而出的鮮血,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掉落下來,跪走到歐陽子恆床前,手指輕撫著歐陽子恆的起伏的胸口,慟哭流涕道:“公子,塵兒錯了,公子……”
歐陽子恆艱難的笑了一笑,手指輕輕的觸碰著染塵佈滿淚痕的臉,說道:“塵兒,子恆以後不能保護塵兒了,塵兒保護子恆,明白嗎……”說著臉上又換上了痛苦的表情,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染塵噙滿淚水的眸子,一直盯著歐陽子恆,重重的點頭,拂袖擦去眼角殘餘的淚痕,說道:“塵兒不哭,塵兒要保護公子。”
阮逸舟看著這個哭的像淚人一般的孩童,竟不知為何笑了出來。他一把抓過染塵的手,使出幾分力道:“你的命是公子的,你明白嗎?從此刻開始,你就要一刻不停的守護著公子!”他的眼中的神色讓染塵嚇了一跳,梭的一下抖動著身子,旋即又忍住了懼怕,聽話的回道:“染塵知道了,舅舅大人。”
阮逸舟鬆開手,看著染塵被抓出了一道紅痕的手腕,輕的哼了一聲,便走出了房間。
屋外的太陽大的有點刺人,“再兩天,再兩天就能回到吳國了,嫤妹,你可要等著子恆和我回去啊!”
第4章
越國皇宮,已是三更天色,卻依然燈火通明,東宮殿內,眾太醫揮汗如雨,只等著榻上的人醒來,他便是三天前從集市上找到的為太子試針的小乞丐。再一個時辰,如果他不醒,那試針就有一次失敗!
一向內斂沉穩的越王白慕煙,此時也緊蹙著眉頭,他不能讓這個小乞丐死去,因為這小乞丐承載著他年僅十二歲的太子的性命,而另外一點,便是他手中的這枚吉祥制幣!
白慕煙緊握著手,手心生疼,卻比不上內心的惶恐!這個制幣,是他親手鑄造給雪煙的,而如今,卻在這小乞丐身上!莫非,真的是上天開眼了?將雪煙的兒子?送到我的身邊?所以他一定要等,一定要親自問清楚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