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踩著自己的影子,手中持著一盞小小的河燈逆著人流而返。
這盞燈原本是要放入河水中去的。
聽說在這一晚與心上人一同放燈將一生相隨。
所以,她的燈,最終沒能夠放出去。
身後有一處灼熱,一直沒有散去,她知道那是誰的目光。
只是告訴自己,不能夠再回頭。
那不是真實的世界,不屬於自己。
腳下是石子路,軟緞的鞋子穿著走這樣的路,甚是不穩,來的時候是有人一路攙扶著,一路耍寶,如今孤零零回途,便凸顯了走路這個艱難的問題。
顧著手顧不到腳,踩中了塊石子,腳心一痛,身子向一邊歪去。
手忙腳亂的抓著燈,卻顧不得後腦勺,只能認命的閉了眼。
卻意外的倒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顧著芝麻不顧西瓜,燈有腦袋重要麼?”
頭被穩穩托住,一睜眼,梅夜白的臉正衝著自己笑。
伸手將人扶起,不經意的拍了下衣角,又看了眼已經被踩的面目全非的裙角:“這裡的路非常的泥濘,不適合女孩子一個人走,扶著我的胳膊好走些。”
瞧著那伸出來的手臂,唐桃兒猶豫了會。
“怎麼,在下這根柺棍不好用麼?”
他拍了拍手臂:“結實,乾淨,有力,還會打彎,可以放心使用!”
不由莞爾:“梅公子原來也是很幽默的呀。”
“哦,怎麼,桃兒以為在下不該如此麼?”
唐桃兒略略一搖頭:“俺以為,你是很嚴肅的,像個小老頭。”吐了下舌,略覺自己敢於這麼說一個帶領軍隊的侯爺其實也挺大膽。
不管怎麼說,畢竟已經算是一熟人了吧。
梅夜白亦莞爾:“這才像你,不拘謹,活潑而可愛,剛才我還以為你要哭了呢,準備了帕子,倒是有些遺憾沒能獻得上殷勤令小姐青睞。”
唐桃兒呵呵一笑:“梅公子你說笑話了吧,哪有你獻殷勤的份,應該是別人求您的青睞吧。”
梅夜白道:“那,在下可有這份榮幸,得到桃兒的青睞,容許在下送你一程麼?”
唐桃兒沉默了下,低頭:“俺並不叫桃兒,其實您不必……”
“叫什麼,這個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想,怎麼做,你若是喜歡,就叫這個名字又何妨?在下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很很適合你,人面桃花,甜美而可愛。”
臉一紅,翻了個白眼:“在公子這都成了個孩子媽了,還可愛麼?”
梅夜白眼中一閃:“很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擾,當初確實做得欠缺考慮,還望你原諒。”
唐桃兒撇撇嘴:“考慮?怕是根本沒想過吧。”以她對公子的瞭解,這種張口就來撒謊成性的本事從來都不需要周密的思慮,更何況以前,他根本就不認得她,又談何怕造成什麼後果呢?
梅夜白笑了下:“看來桃兒對公子瞭解的很深。”
呵呵,是被欺負的很深才是。
“琅邪公子做事,有其狠辣獨斷的一面,只不過這是對旁人,我與他認得也有些年頭,倒是第一次看他對人這麼,執著,至少,是頭回這麼,嗯怨氣深重。”梅夜白措辭有些古怪。
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就在不遠處,那一眼就看得到的某個妖孽臉蛋陰雲密佈的站在那裡,又不敢走近,眉目緊鎖,周身散發出來的怨氣,令所有試圖靠近去的人悚然規避。
寫滿了哀怨憤恨惱怒不敢的碎碎念形成一股子低沉的氣旋直衝鬥霄無聲蔓延。
……
委實,很��恕�
╭(╯^╰)╮
唐桃兒默默無語收回目光,道:“梅公子與虞公子交情其實很好的吧。”
既然公子一開始就是做戲,既然這場戲,除了她和公子還有夾雜著一個梅夜白,那梅夜白也是在演戲吧。
“我不明白,你們這麼爭奪得好像有深仇大恨一樣究竟是為什麼?至於要這樣麼?”
梅夜白呵呵笑了下,看了眼怨氣濃郁的公子,風淡雲輕中,倒是多了份揶揄:“這個事,說起來有些複雜,既與朝堂上有關,也與我倆脾性有關,總的來說,倒也不是全都是假的,至少與公子在對桃兒的爭鬥中,並不全是假意。”
“哦?不明白!”
“呵,那兒有馬車,你穿的不多,這裡晚風大,小心著涼。”
出於好奇,唐桃兒並沒有多做思考,反正如今她算得上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