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道:「久了就有經驗了,要麼,請教有孩子的人。」
蕭英放眼四周,道:「這附近,只有無帝這麼個荒城,那裡亂得很,孩子要是有閃失我可不管。」
韓城怒道:「你的孩子怎麼能不管?」
蕭英單手扛著孩子,他連怎麼抱都不會。孩子不舒服,大哭。
韓城挑了下眉毛,強忍著怒氣將孩子一把奪來,溫柔地抱在懷裡安慰:這孩子他花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才帶的這麼白白胖胖粉嫩可愛的啊?!
一想到其中辛酸的過程,他便不放心把孩子交給眼前這人。
可要他隨時帶著這麼一個大麻煩他也不甘心。孩子總會長大,到時就好帶了,可以還給他生父。
打定主意,韓城向蕭英開口道:「要不,等孩子長大再還你,現在……」
現在?
蕭英道:「他總歸是我孩子,我看不如我們一起帶,我有經驗了就……」
蕭英的目的在於利用孩子接近韓城。
韓城想,這也好,要不然等孩子長大,他爹人不見了找不到了可怎麼辦。
兩人各懷目的,結伴而行。
孩子單名一個字:「容」,是孩子的母親給孩子的長命鎖上刻的字。
蕭英透露自己的真名,隱去琅琊教弟子身份。
孩子有了名字,叫蕭容。
孩子的母親是謎,這個謎連蕭英本人都不清楚。
奈何他的風流債太多,蕭容的存在,對他來說,是「恥辱」的證明。
對外,他絕不宣稱蕭容是自己的兒子。
韓城不攔他,他已收蕭容為義子,無帝城裡都知道蕭容是他韓城主的兒子。
蕭英很快學會一件事——抱孩子,這件事樂得他一整天合不攏嘴。
蕭容在蕭英懷裡很乖,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身為自己父親的男人。
小孩子長牙期,很會流口水。蕭容小嘴一張,透明的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一線,蕭容還湊上蕭英懷裡,用衣服蹭了蹭。牙齒癢了,就咬他的衣服。
蕭英看著自己衣服上沾到的口水漬,忍了。
蕭英還學會一件事,即,如何駕馭一匹兇狠的野狼。
野狼身形高大,可以當馬騎。蕭英懶了,就躺它背上,由它馱著自己走。
野狼怒了,揚起尾巴想把他掃下,蕭英左右晃了晃,用腳勾住狼身,再用手抱過蕭容,放在自己身上,懶懶地躺平。
見蕭容也在背上,野狼停止攻擊,生怕傷害到蕭容。
一行在無帝城落腳。這座荒城位於蕭國邊境,朝廷不管理,三教九流又愛在這裡聚集,久而久之,這座城荒了廢了,朝廷更是任其自生自滅。
初入這城,韓城就覺得烏煙瘴氣。
無帝城並非交通要塞,軍事要地,來往的商賈不多,大街上竟空無一人。
整座城,寂靜得詭異。空氣中,也有一絲叫人作嘔的氣味。
韓城與蕭英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條資訊:「疫病?!」
蕭英明白了,先逃為妙。
韓城抱緊蕭容,護其周全。
蕭英道:「我們還是快走。」
韓城道:「嗯。只是這裡……」
蕭英道:「他們死活與我們何干?」
說話時,兩人身後的城門已然關上。一名老者走到他們面前,說道:「此城只能進,不能出。你們要是離開了,可會被軍隊打死。」
軍隊?
兩人互看一眼,蕭英奇道:「城外那些包得跟鐵桶似的人就是所謂的……」
軍隊!
沿路走來,他們雖見無數「鐵桶」整齊排列在城外,卻沒多想。兩人同是自我,將周遭一切不放在眼裡的主兒。
話說回來,他們又是為什麼非要來無帝城呢?
韓城是順著蕭英留下的蛛絲馬跡跟來的。
那蕭英呢?
他說:「這裡老朋友比較多,我來看看。」
蕭容吮吸著大拇指,一手緊緊揪著韓城的衣領,嚶嚶嚀嚀地抽噎起來。
蕭英調笑道:「小傢伙怕了?」
蕭容鼓著臉,眼淚滴滴答答流下,嗚哇嗚哇緊貼著韓城。
韓城見他臉色不正常,身體溫度驟然升高,心有不好的預感。
蕭英也揪起了眉頭:這娃兒,不會這麼倒黴吧?
事實是,這娃兒的確很不幸,一進城就染上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