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叔總有顧不上你的時候,你不喜歡說話,有什麼事都愛悶在心裡,他們又不和十一叔一樣知道你在想什麼,十一叔……總怕別人暗裡欺負你,所以才要為你打算好才是,你以後便是太子了,不能那麼任性了,為人處世都要注意些,不要惹你父王不開心,也不要讓他為你生氣,他身體不好你是知道的,鴻乾的功課從不讓十一叔操心……可做了太子後,並非是功課好就好了……該學習的政務還是要多看多學,不懂得問師傅,要是有什麼解決不了,便去找你父王與他好好說,你是他的親生骨肉,他總是最疼你的人,所以你以後要對他好才是,知道嗎?”
鴻乾乖巧的點了點頭:“十一叔,你要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子啟微微垂下眼眸輕輕的摟住了鴻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十一叔等祭祀完以後要離開一陣子……十一叔知道你聽話孝順,這些年十一叔日日照看,生怕你受半分委屈……到了還是最不放心你,乖鴻乾……你父王這些年被傷病折磨的脾氣不大好,你不可惹他生氣,自己也不能那麼倔強,要好好孝順他,知道嗎?”
鴻乾乖巧點了點頭,抬眸看向掛在窗外的翠鳥,本該清澈的眸子閃爍著什麼,半晌,依依不捨的說道:“十一叔何時回來?”
子啟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小腦瓜亂想什麼,有你和你父王在,十一叔怎能不回來?”
鴻乾歪著頭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說的也是,你最捨不得他。”
子啟輕輕的拽了拽鴻乾的小耳朵:“小腦袋就會胡思亂想,好了,都出汗了,快將祭祀服脫下,小心弄皺了,明個可是個大日子,寅時之前就要打理好一切,萬不可賴床。”
鴻乾抱著子啟的腰身,撒嬌的噌了噌:“十一叔給脫。”
子啟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小懶豬,堂堂太子還那麼愛撒嬌耍賴,將來娶了妃子可怎麼好?”子啟一邊說話一邊將鴻乾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脫了下來,仔細的疊好,放在了一旁的床上。
鴻乾脫去身上的繁重的禮服,長出一口氣,抬眼看向側坐在床邊仔細疊衣袍的,那樣認真仔細,那樣乾淨的手指,嘴角微微揚起,眉宇間說不出的溫柔,對面的人讓鴻乾有種錯覺,彷彿那個人被淡淡的極柔和的光包圍著,這樣舒適的光線直直的照進了鴻乾的心裡,滿滿的暖暖的,自己彷彿被一雙溫暖的手包圍其中,柔柔的呵護著。
鴻乾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抱住了子啟,整個人蜷縮在他的懷中,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的直視著子啟的臉,軟軟的說道:“十一叔,你早些回來。”
子啟放下手中的衣物,慢慢的將鴻乾摟在懷中,一張雌雄莫辯的臉說不出的不捨,他細長的手指一下下的拂過鴻乾的頭髮,清澈的眸中溢滿了痛苦,手指一點點用力將鴻乾緊緊的嵌在懷中,屏住呼吸努力壓抑住沸騰的感情,柔聲哄道:“十一叔不在的日子裡,鴻乾要更加的聽話,好好照顧父王,知道嗎?”
這些話,鴻乾不知聽了多少遍,可子啟再次說出來,鴻乾卻沒有絲毫的不耐,他趴在子啟懷中,再次乖巧的點點頭,稚嫩的雙手,緊緊的攥住子啟的衣袍:“十一叔,我想睡了。”
子啟看看窗外的日頭,剛過午時,平日裡這個時候也是鴻乾午息的時候,子啟將鴻乾打橫抱起,一下下的拍著他的後背:“睡吧,等你睡著了,十一叔再走。”
午時的陽光順著窗戶打照進來,溫暖卻也舒適,鴻乾安心的睡去。
未時,子啟帶領三兩個宮人從晨怡宮中走了出來,他不停的深呼吸,腳步不像平日那般急切,一步步的看著是那樣的沉重與猶豫。
正午時分還燦爛的天空,此時已是烏雲密佈,黑壓壓的雲彩似乎在昭告著什麼,壓的人喘不過氣了,子啟回眸看了一眼身後拖著十二層帝王祭祀袍的宮人們,有些陌生有些失落,又有些恍惚,感覺空空落落的,站在原地想了許久,才想起趙德順在昨夜已被自己打發走了。
子啟想起那張滿是皺紋卻總是憂愁的臉,心中充滿了愧疚,可抬眸看一眼四周的高牆,又憶起那新的戶籍和幾畝房契,嘴角再次掛上幾分淺笑,不管是誰,跟著自己總是被困在高牆之中,外面天高地遠,自由自在,倒不如大家都重新開始,重新過活,總比跟著自己一日比一日絕望來得好。
子啟突然想念那張刀刻般的俊顏,還有那一雙總是微微眯起的鳳眼,兩日不見,心中卻越發的想念了,不禁加快了腳步,不顧身後的太監宮女,不顧儀表的一陣風般朝東宮方向跑去。
子啟氣喘吁吁的跑進東宮院,不等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