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1 / 4)

小說:長安古意 作者:低訴

,不知是悲是喜,向前踉蹌兩步跪倒在地,膝行上前抱住李旦雙腿泣道:“爹爹,爹爹,兒終是見到你了!”

李旦顧不得其他,用力扳開他肩頭,急急呵斥道:“你來做什麼?可有至尊旨意?”李成器滿面淚痕,不及回答,只問道:“爹爹,我娘在何處?”李旦臉色更沉,聲音有些哆嗦:“你……你是擅自入宮的?你快出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李成器望著父親臉色,只覺心底那一點點漂浮的希望也被一個浪頭打入海底,肺腑之間痛得渾身痙攣,顫聲道:“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一般,娘和竇娘子都已經……”他只盼望父親說些什麼,或是安慰他一句,或是斥責他也好,李旦卻只是呆了呆,低聲道:“我不知道。”

李成器心中痛得兩眼發黑,忽而一股腥甜從口中冒出,身子也癱了下去,驚得範雲仙和豆盧妃一起來扶。李旦這才看見兒子身後跟著三個人,指著他們道:“你們……是誰?”範雲仙望了李旦一眼,輕聲道:“奴婢是服侍過大帝的內侍範雲仙,殿下,裡邊說話是否清淨些?”李旦心亂如麻,點了點頭。元慶扶起李成器,跟著李旦進了佛堂,豆盧妃就留在外間守望。

進屋後李旦讓他們將李成器放在蒲團上,親自點起一盞燈,元慶三人才正了正衣裳行大禮跪倒,叩首道:“臣阿史那元慶、臣白澗府薛大信、奴婢範雲仙叩見皇嗣殿下千歲。”李旦並不轉身,一拂袖子道:“我不知你們來做什麼,你們若還念在先帝待你們的恩義不薄,就快帶我兒子出去。”

元慶與範雲仙對視一眼,範雲仙膝行兩步道:“殿下,武氏諸王無一日不謀算戕害殿下,兩位皇妃被人所害,殿下已成危若累卵之勢。我等正是不敢辜負先帝恩義,這才冒死入覲,若是能救殿下脫困,我等死不足惜!奴婢已與元慶可汗安排好一切,這就請殿下與壽春郡王火速出宮,西突厥的諸位英雄兒郎當護送殿下先到白澗府,就在冀北舉起興唐旗幟。天下士庶思唐久矣,殿下登高一呼必然從者雲集。到時外有西突厥數萬雄兵,內有李昭德等故舊大臣,殿下何愁宗廟不復!”

原來如此,李成器終於明白,李昭德那首北風,不僅僅是告訴他事已危急,而綏子要他入宮,也不僅僅是為了掩人耳目。

李旦的手微微顫抖不住,回身厲聲喝道:“住口!”他深深吸了口氣,走到李成器面前,喝問道:“是你帶他們進宮的?”

元慶膝行上前,從容道:“殿下,此事壽春郡王亦不知情。”李旦這才舉目望著元慶正色道:“阿史那元慶,你的鎮國大將軍、左威衛大將軍皆是至尊所封吧?大周也罷,大唐也罷,皆是我漢家事,你為何要參與其中?”元慶靜靜望著李旦道:“臣雖是胡人,卻懂得‘忠者一也’。我西突厥當日降的是大唐太宗天可汗,不是大周武皇。殿下所說的私心,臣不是沒有,臣助殿下成事,他日殿下當放臣歸故土。”

李旦心知阿史那元慶之父阿史那彌射對太宗皇帝忠貞不二,嘆了口氣道:“我是幽閉百廢之身,做不了你們的大事,你們不要再說了,快帶著我兒子去吧。”

範雲仙叩首泣道:“殿下!殿下,現在廬陵王被廢,生死未明,大帝只剩殿下一脈遺息,宗廟社稷,盡繫於殿下一身。殿下若走,成與不成,總能保全李唐血胤;殿下若留,則諸位郡王皆為覆巢之卵,殿下難道忍心看他們重蹈兩位娘子覆轍嗎?”

李旦慢慢走到李成器身邊,攬住兒子肩頭道:“縱然武氏諸王不肯罷手,也不過我一家之不幸。我若隨了你們去,則是千萬黎民破家亡身,中原大地流血盈野。何況子反其母,天理不容,我做不來。”

元慶萬萬想不到,他們拼了性命來救李旦,李旦卻不肯走,急道:“殿下,臣聽說過一句話,小慈乃大慈之賊。李唐中興之望繫於你一身,你便不能囿於區區母子之情!當今皇帝鴆殺你兩位兄長,貶斥廬陵王時,可曾念過母子之情麼?”

李旦沉默片刻,一字一頓道:“吾不敏,卻有三德,曰慈,曰儉,曰不敢為天下先。”他淡淡一笑,道:“我今日亦或是對列祖列宗犯下大罪,卻也別無他法。”

李成器不知為何,聽到父親做出這樣決定,反是有種放下重負的釋然,他掙扎著跪起身子,道:“吾從君父。”李旦愛憐地拭去他嘴角血跡,道:“傻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作者有話要說:也許有人覺得李旦傻,但在我看來,在那個無法兩全的時代,他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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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四、廷尉門前雀欲棲(上) 。。。

李成器從宮中出來,李隆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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