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1 / 4)

小說:長安古意 作者:低訴

麼?——我想,若是爹爹允了,我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娶了你,然後好好吃一頓酥山,吃到鬧肚子也沒關係,再暢飲幾鬥美酒,摟著你醉個三日。”

元沅撲哧一笑,卻又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描摹李隆基英挺的劍眉,低聲道:“難道便永無這樣的日子了麼?”李隆基道:“有,等九州同貫,萬里同風那一日。”元沅點頭道:“好,我等那一日。”李隆基一隻手摸了摸她如水涼滑的長髮,另一隻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在她耳畔道:“這是張說進講時帶進來的,分做兩份,一份給你,一份給楊氏。'1'”

元沅慢慢伸手出去接那紙包,一隻手卻只是剋制不住,哆嗦的厲害。她用力咬住下唇點點頭,還想維持著微笑的樣子,呼吸卻禁不住急促起來,便如漸漸溺水之人不得一絲呼吸一樣,胸中憋悶的快要炸開。她心中的痛楚直通入腹內,如有人拿刀劍在生生剜她的血肉一般,讓她疼得額頭見汗。明明知道腹中那尚未成型的幼小生命絕不會有任何感知,可是她卻似乎聽到了耳畔有撕心裂肺的嬰兒啼哭縈繞。

見她如此,李隆基亦忍不住心中作痛,柔聲嘆道:“除了這個,你要什麼,寡人會盡力給你。”元沅道:“我要我們在洛陽禁苑的日子。”李隆基呆了一呆,道:“元沅。”元沅的雙眸第一次顯出熱切來,她微微喘息著道:“我要那一院青草,一樹垂楊,要我們從方寸紙窗中看霞雲滿天,看小五拖著紙鳶一邊跑一邊笑。要你教我下棋,靜靜地坐一個午後。要你讀書的時候,我坐在一旁替你縫補衣裳。”她的眼淚到此時才熱熱地流淌下來。

李隆基遲疑一刻,道:“元沅,人這一生只能往前走,回不得頭。有的地方離開了就沒辦法回去,無論是過去的歡喜與愁苦,都不可再得。那個院子拆了,總是斥罵你的張林死了,小五長大了,也不會再拖著紙鳶跑,我們兄弟五人不會再住回一個院兒裡。”他知道他們一家人,父親也好,大哥也好,小五也好,姑母和花奴也好,誰也回不去了。

元沅緩緩擦去眼淚,點頭道:“奴婢都懂的。”李隆基嘆道:“只是這次時候不對,若我能挺過這一關,若你是真心待我,我們將來還會有的。”元沅閉目想:。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她的心,她從來都不敢說出來。她接過藥包道:“奴婢去煎藥。”李隆基按住她道:“我去,你再睡一會兒。”

李隆基就在元沅臥房中支起藥爐,清苦的藥味冉冉在屋內縈繞,夏日裡烘的房間更加悶熱。李隆基抱膝席地而坐,隔著朦朧水霧望去,元沅蜷縮著身子似又睡了過去,眉目神情倒是恬淡安適,只是她的一隻手,無意識地放在腹上。李隆基奮力去回想,洛陽禁苑中的日子,卻不知為何,那一千多個耳鬢廝磨的日夜,再無能勾勒出一副清晰的畫圖來。她給他的知覺,從初見時陰影裡那個柔弱的側影,到今日這輕霧中的面容,都遠如在水一方般飄渺。他閉上雙目,他心中的夢幻,卻是一片旭日朝陽下大明宮雄壯綺麗的金碧輝煌。

————————————————我是三郎怕被搶了小孩去做計劃生育的分割線'2'

薛崇簡與李成器進殿時,皇帝正伏案寫字,抬頭見到他們微微一笑,將筆放置於筆山上,向殿中內侍道:“去取兩盆冰來。”薛崇簡知道皇帝身子不好,夏日裡殿中也不用冰,讓人取冰降溫只因自己性不耐熱,忙道:“不必了,舅舅這屋子幽深,倒也不覺得熱。”皇帝也就罷了,向薛崇簡笑著招招手,薛崇簡來到皇帝身旁跪坐下,皇帝為他摘下幞頭,用手巾擦拭了一下他額上被幞頭捂出的汗水,笑道:“那就拿一份酥山來。咱們家人自太宗皇帝起就喜寒怕熱,你也隨了你娘。舅舅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最愛吃冰的東西,只是如今……”

薛崇簡忙打岔笑道:“我還聽我娘說,她小時候生病,阿翁不許她吃酥山,是舅舅偷偷拿給她吃。”李旦嘆息一笑道:“是啊,我們就她一個小妹妹,她小嘴一扁,我們總是不忍違拗了她心意。那次害得她好幾日鬧肚子,才知道這樣有求必應,有時真未必就是為她好。”薛崇簡聽皇帝似有弦外之音,捧著酥山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皇帝忙笑道:“被酥山打了岔了,今日叫你們來,也沒什麼大事,七日後就是花奴的生日了,你想要什麼,可以早些說,舅舅好預備。”

薛崇簡這才抬頭笑道:“當真我要什麼舅舅都給麼?”皇帝點頭笑道:“你說吧,舅舅知道你有分寸,你敢要的,舅舅就敢給。”薛崇簡笑道:“舅舅就是舅舅,先拿這話擠兌了我,我還敢要什麼?我要——”他抬頭想了想,笑道:“舅舅放我和表哥幾天假吧!現在晚上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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