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成與他拼個你死我活的地步反而不美。
軍隊如願在黃昏時分進了炘關,車廂停下不久便來兩個崇瑞的親兵來押思無益,因已見過幾次,思無益痞痞地朝兩人斜起嘴角權當寒暄,兩人卻像家裡死了誰一般,一臉的沉重。
很快的,思無益便知曉那兩人怎麼回事了。午間那時人還無恙還能斥責他的崇瑞不知中了誰的暗算,當他在喇摩下榻的屋子房裡再看見,書生樣的斯文人已是面如金土,進氣少而吐氣多了。
「什麼毒?」秉持一貫的默契,思無益問聲極輕。
喇摩無心說話,眼神朝桌案一挑,思無益順著一看,是幾條死蛇。
都是黑底盤褐紋,紋狀若鎖鍊,被開膛剖肚的白眉蝮,顯然出自同一窩。
「咬在哪?」崇瑞衣衫齊整,露出來的部位見不著蛇吻的痕跡。
喇摩下頷一點,要思無益站到床尾壁邊去,別擋路:「腳踝。」
「軍醫看過了?」思無益無心多管閒事,可以敵對的立場來看,崇瑞待他可謂不薄。
喇摩微微頷首,眉間皺出一道直立的凹痕。
「那......」看起來就是憂心,不見哀傷,應該......死不了罷?
「不關你事,乖乖在這兒待著,不許踏出這道門,否則刖你雙足。」說完人便從不准他出的那門走了,思無益垂眼想了一會兒,走到門邊開了扇門縫,對著相熟的背影小聲喚了幾聲軍爺。
「有事?」崇瑞的親兵對他都很客氣,想必多少知他來頭不單純,並非尋常戰俘,尤以應聲的這位為甚。
「自過午到現在,滴水未進,餓得緊也渴得慌啊。」思無益伸手揉揉肚子,一臉無辜。
「裡邊忘了備吃食?」
「是。」思無益將門縫推大些,側身讓問他話的能夠看清房內空無一物的桌面。
「等會。」走前還吩咐另一個守門的過來門前站著,今兒個似乎戒備得更加森嚴了。
不一會兒,餐送上了,思無益一手托住托盤一手搭在給他找來吃的這廝衛官肘上,出聲留人。
「嘿,軍爺,借一步問句話。」思無益問得甚輕,可還是引來另一個返頭望他。
讓他搭住的也沒脫開的意思,只是也不應聲。
「被蛇咬了的,不只參贊一人?」
衛官遲疑著,沒有動作。
「呼和。」另一個出聲了,兼之幾不可見的動了下眼珠,分明要他莫回答。
於是這名叫呼和的衛官退開兩步,思無益的手也就不得不垂下。
「用餐吧。」呼和將托盤往裡推進些,闔起門扇。
門才關緊,背過身的思無益眼珠一轉,忍不住放出精光!
在桌旁放下托盤,思無益慢慢進食。炘關可算商道樞紐,物資自然較為豐盛,雖只是碎雞丁炒辣白菜夾窩窩頭,一碗雞骨湯,一條巴掌長的水煮魚,竟是開拔之後吃得最豐盛的一餐了。
喇摩再進來,思無益剛吃好不久,聽見崇瑞喃喃抖聲碎語,一臉冷汗直淌,正從門邊銅盆旁的木架拽條巾下水,擰溼了彎腰懸在崇瑞上方給他擦臉呢。
「醒過了麼?」這廝粗手粗腳的,也有這麼小心伺候人的時候?喇摩望著思無益的舉動,心頭似乎讓幾絲熱風鑽進熨過,不再那般涼颼颼。
「沒。」布巾變熱了,思無益也沒耽擱,拿著又去銅盆裡滌涼了,擰乾再回床畔。
擦過脖子,便輪流拉起崇瑞的手推高袖子繼續擦,這樣照顧人,似乎曾是慣手。
「有過經驗?」
「啊,啥經驗?」
「擦身。」
「有,不算多,可肯定不比你少。」嘴不貧就不是思無益了,這話分明廢話,郡王身份擺在那多得是給他擦身的人,國家沒有動盪,爵位還坐得穩穩的,難道真有他這金枝玉葉降尊紆貴伺候人的機會不成?
就算有,恐怕也寥寥無幾,盡是些皇親國戚罷。
「都是些什麼人?」喇摩這話看似問得隨意,一雙利眼卻都盯在思無益的側面上。
「我爺爺,就三次。」思無益偏頭,對喇摩笑了笑,「老人家要強,三伏天操兵操得中暑,淨會折騰親孫兒,第一回硬是嚇得我半宿不敢闔眼。」
喇摩以眼示意他繼續說,可思無益裝傻當做看不懂,轉口問起他當前最關心的事。
「桌上那五條蛇,咬了幾個人?」但觀那個叫呼和的反應,思無益也能猜出這結果。
「......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