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知道趙筌是在向他求助。“這池水已然沾了屍毒,依我看,一個比較妥當的方法就是用旁邊同樣沾了毒的土壤將其填埋,上面再鋪上一層乾淨的土壤。這邊被挖開的地方,剛好再另作一個池塘。”
“可是——”趙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個池塘的位置乃是先父讓高人算過風水所確定。雖然我知道先生——”
“如果是高人所佈置,那我自然不敢妄作評論。”離竹湮微微的彎了一下腰,臉上並沒有過多的好惡。“那麼趙老爺的意思是——”
“這邊的地倒是無所謂,土挖掉換上乾淨的土就是。但那邊的池塘,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不動它,同時淨化裡面的池水?”
“方法倒是有,但成本可能會比較高——”離竹湮繼續不動聲色的說道,眼睛卻敏銳的觀察著面前的神色。
“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只要能弄乾淨,多少錢都可以!”見離竹湮可能有辦法,趙筌的臉上滿是急切的期待。
“倒不是說需要多少錢,只是材料不好得到。”離竹湮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取上好的松木,木質燒成木炭,沉入池中;松脂則用火燒到融化,滴到水面,待佈滿整個水面後,用火點燃。三天後打撈上來木炭,水裡面的屍毒應該就所剩無幾。再取新鮮的北方杉木,去皮後沉入水底,一年後打撈上來燒燬,便可徹底除盡餘毒。”
“也就是說要松木和新鮮的杉木是嗎?沒問題,我這就讓人去買,到時候具體的操作還請先生多多指導了!”趙筌的眼睛裡滿是欣喜,道謝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離竹湮正盯著趙筌的背影有些發呆,蒼白的嘴角突然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正在思考著這一切背後的含義時,腰間卻突然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加上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痛的離竹湮齜牙咧嘴。苦笑著轉過頭去,果然是一臉不爽的蘇蒼洵。“讓你好好在房間裡躺著,跑出來幹嘛!”
“你就不怕打死我了嗎……”離竹湮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腰部說道,“再說了,你有沒說不讓我出來——”離竹湮本想辯解,看到蘇蒼洵一臉委屈的樣子,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洵兒給我準備了什麼吃的啊?”
“在房間桌子上,自己去吃。”蘇蒼洵繼續板著臉,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好啦好啦,洵兒這兩天照顧我也累壞了吧,一起吃吧!”離竹湮笑眯眯的一把將蘇蒼洵摟了過去,不由分說的拉進了房間。身後,不知為何又折回來的趙筌表情同樣有些捉摸不定。
作者有話要說:
☆、曲水流觴
好在看在離竹湮身體還挺虛弱的面子上,蘇蒼洵並沒有更多的賭氣,而是轉為了心疼。很快兩個人便恢復了其樂融融的畫面。趙筌也特意招呼下人不要去輕易打擾,兩人也難得有好幾天的安逸自在。
很快,趙筌口中山上宴席的日子便到了。被邀請的基本上都是附近有些名頭的人,再加上趙筌本人在城裡的聲望,活動顯得相當有氣勢,儼然算是半個節日。陽春三月本是踏青的好日子,一幫穿著整齊的年輕人,跟著一大幫抬著美酒佳宴的下人們,浩浩蕩蕩的朝著城邊的一座小山進發,更是頗有一股“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的感覺。一路上大家也都是各種引經據典,自比古人,互相猛地一番吹捧——結果就是一旁的蘇蒼洵一臉的不屑,忍不住想要讓離竹湮教訓他們一頓。然而離竹湮看起來倒是挺習慣這種場合,臉上一直掛著一縷謙虛的微笑,時而簡單的附和兩句,不經意的表現出自己肚子裡也是有些墨水的,既給趙筌賺來了一點面子,又不至於太招搖搶了別人的風頭。
“對了,還沒給你們介紹一下呢,這兩位是離先生和他的弟弟,之前也是讀書人家,只不過因為家中變故,流落到我們這小城,暫居我府上。大家也知道,最近府上碰到了些麻煩事,恰巧離先生精通道法,幫我避過一劫。說起來,先生可是我的大恩人呢!”山爬到一半,大家在半山腰處停下來略作休整,趙筌看來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向大家介紹了起來。
“離公子年紀輕輕就談吐不凡,果然是一表人才啊。良禽擇木而棲,像趙兄這樣的明主,有才有德之人自然是趨之若鶩。”一位年輕人立馬起身,奉承了起來。
“哪裡哪裡,王兄說笑了,哈哈哈……”趙筌看起來對這種話挺受用,難以掩飾臉上的笑容。
“兩位說笑了,離某不過是一介匹夫,因為家父稍微傳授過一些道法,才能誤打誤撞得到趙老爺的賞識,不敢與諸位名流混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