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削。
於是張容驚訝的看到凍肉被削薄片,掉進鍋裡,滿眼都是崇拜之色。方圓背後彷彿出現了中華一番裡的華麗背景,咣噹印上一個紅色的“棒”。
“圓圓你太棒了~!”張容撲過去蹭他。
一小時後。
兩人面對面坐好,方圓用小碗,張容用大鍋,呼啦呼啦吃起來。
這種砂鍋大雜燴冬天裡吃最好,蘿蔔補氣,熱湯發汗,裡面還放了肉片和蝦丸,香濃卻不油膩,對感冒患者也有極好的作用。
這一鍋菜由張容指揮,方圓操作,雖然外表是難看了些,不過味道絕對沒話說。
“太好吃了~”張容肚子滾圓,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睡覺吧,出了汗一晚上就好了。”方圓又找出一條厚被給他蓋上,掖好被角,然後坐在床邊看著。等張容開始打呼了才起身出去,給張大寶倒好狗糧和牛奶,輕手輕腳關門離開。
回到房角咖啡,方圓鎖好車一回頭,就見店門口堵著輛路虎,裡面坐著個男人,好像在抽菸,他走過去抬手扣窗戶,道:“這位先生您能不能把車停別的地方,這麼堵著我們沒法開店做生意了。”
車窗搖下,裡面的男人嘴角微挑,伸出頭道:“你好,又見面了。”
☆、8第8章
病好後的半個多月,張容每天都窩在家裡上淘寶賣貨,要麼就在窗邊蜷成一團。期間方圓打來幾個電話,隨口問了幾句就掛了,好像很忙的樣子,張容覺得孤單,卻也不想去吵他。在這個城市裡,張容只有方圓一個朋友,但是張容明白,自己不能時時都粘著他。
於是這十多天他不出屋不下樓,家裡吃家裡睡,精神萎靡不振。
下午五點,日落西山。
張容抬頭看看暗下來的天,嘆了口氣。
今天對面分局大樓的刑警隊科室裡也沒有展大叔。確切的說,自從上次在樓道里拒絕張容之後,展旭就沒影了。整整半個月,張容都沒見著他的臉。
展旭到底幹嘛去了,遇到棘手的任務了麼?雖然原來也有過好幾天不在科室,可這次時間未免太長了,不會是調走了吧?完了,調走就再也看不到了……不對,他家還在下面,應該還是有機會見面的。
“可是他到底去哪裡了啊……”張容木頭一般從窗臺直直跌到床上,呻|吟。
張大寶跳上床跟張容叫喚,它太需要微風吹拂陽光照耀,然而主人一直半死不活的,也不帶它下樓放風。傻狗內心積怨不淺,整天扒著張容嗷嗚嗷嗚的抗議。
“啊啊啊別叫了……我領你出去行了吧。”終於,張小容不堪騷擾,拉長個臉掀被下床,進淋浴間洗了個澡,換上乾淨衣服,又給大寶套上項圈穿好爪套,隨手劃拉了鑰匙錢包,關門下樓。
路燈一個挨一個排隊般亮起來,一人一狗漫無目的的在小區裡亂走。這裡的住戶現在多半都下班回家了,有的手裡拎著從菜場順便買回來的菜,有的邊走邊跟家裡人打電話。
張容在一旁冷眼瞧著,忽然覺得好沒意思。
好像大家都有人陪伴著,只有自己是孤單一個。
以前小的時候,跟著媽媽過日子,張容媽一個人拉扯整個家,也顧不上多關心張容。在學校裡呢,也沒什麼朋友,總是坐在單槓上看著同學玩兒,家裡又沒有兄弟姐妹,過年過節去姥姥家就自己這麼待著。當時也沒怎麼覺得難受啊,孤單啊什麼的,但是隨著張容漸漸長大,這種環境還是對他產生了實實在在的影響,比如性向。
張容在潛意識裡害怕那種不被人重視的感覺,他渴望有人能呵護他,不是父母或朋友的那種呵護,父母不永遠屬於他,朋友也不完全屬於他,他想要的是完完全全沒有一絲保留的,最堅韌最牢固的依靠。他需要一個人,強壯,溫柔,願意照顧他,能包容他的缺點。
展旭的出現彷彿就是張容心中理想的具現化。
所以說一見鍾情這種事歸根結底還是有原因的,之所以看一眼就喜歡,是因為對方身上有你所需要渴望的,急切想要得到的東西。這種強烈的欲|望甚至能暫時矇蔽人的眼睛,讓人只看到他願意看到的。
張容牽著哈士奇越走越遠,不知不覺就到了馬路邊上。大門口等著拉活兒的計程車衝他喊:“上哪兒啊哥們兒,不打表,便宜!”
張容心不在焉的,被這麼一問,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坐上車,脫口道:“桂林路,房角咖啡。”
二十分鐘後,張容牽著狗推開玻璃門,聞到一股熟悉的香甜氣息。他閃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