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整日懶得要死一點不活潑,從來不體諒老爸爸的一片苦心,從來不說喜歡爸爸,從來不聽爸爸的話,三天兩頭橫眉豎眼的惹自己生氣。
事實上,只有“他自己圍著兒子轉”這一點,落實的非常到位。
其實,造成現實與理想出入過大的原因,歸根結底在於韓耀的教育方式不對——他實在太過溺愛張容。
張楊在省越劇團工作,每天要排練演出,編寫新劇目,處理劇團事務,時不時還要出差去外地交流學習,參與匯演。所以,當時照顧並管教兒子的任務就落在了生意已經初具規模,不用再親自東奔西走的韓耀身上。
韓耀的童年並不快樂,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痛苦的。家庭的不幸福很大程度上導致了老韓頭脾氣暴躁,個性偏執,也致使他認定了不能讓張容過那樣的生活,不能讓孩子感受到絲毫不幸福。從小到大,張容要什麼他給什麼,想幹什麼他都幫著幹,雖然有時候嘴上說的不好聽,可為兒子做事真是一點兒不含糊。
於是,等張楊回過頭來發覺時,張容已經被韓耀嬌慣成了一個欠教育的臭孩子。
張楊為此非常傷心自責,如果換做是自己教育孩子,那張容現在絕不會是這幅樣子。他不會不懂人情世故,不會不體諒別人,不會自私任性,不會沒教養的吃包子不吃皮只吃餡兒。
可是他什麼辦法也沒有,因為無論他再好說歹說,張容都不聽他的話了。
來這裡兩天,張楊對展旭的印象其實不錯。舉止樣貌都好,人又穩重,對張容照顧的很細緻,尤其是今天一頓早飯吃完,張楊對展旭更是好感倍增。
張楊對自己的孩子太瞭解,張容心智不成熟,需要有一個可靠的人在身邊。作為張容的伴侶,責任不只有愛他,照顧他,還要扶持他成長,讓他一步步成熟起來。他在張容的生命裡不只是愛人,更要是家長,是老師。
這些展旭都做到了,無可挑剔。
但刑警工作危險,這的確是個問題。要是展旭有個三長兩短,張容跟他感情深了,那就真不用活了。張楊尋思著展旭說升職的事不一定是真話,不過升職確實是個好辦法。要是倆人真能長長久久在一起,走關係給展旭調職不是難事。
如此這般,張楊又觀察了幾天,覺得展旭為人確實可靠後,基本已倒戈向張容一黨。
韓耀心裡煩展旭煩得撕心裂肺扎心撓肝,一萬個看不上展旭,尤其是看不上他對張容指手畫腳管這管那。
私底下,韓耀對張揚吼:“娘了個爪的!我兒子就不吃包子皮怎麼地吧!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逼我兒子吃飯!”
張楊看著他不說話,等他自己耍夠了才道:“你見過誰家小孩吃飯那麼沒教養的,啊?更何況他現在已經不是孩子是大人了,普通人在他這個年紀甚至已經有孩子了!他小時候你不好好教育他,現在好不容易遇見展旭!”
韓耀喘著粗氣跌坐在扶手椅裡,張楊嘆氣:“哥們兒,你還不明白麼,你一味慣著他是不行的,你能嬌養他一輩子麼?你要是想為他好,就應該教育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三十而立,你看張容能立的起來麼?”
“張容遇見展旭都是三生萬幸了,不但不嫌棄他還時刻教他管他,求求你面對現實吧韓大官人!不是人家展旭配不上你兒子,是你兒子配不上展旭!”
韓耀聽見這話,激動的彈起來,張張嘴卻一句辯白也說不出,張楊無奈的把他推回椅子裡,起身走了,留下暴躁偏激的大狗熊自己低頭尋思。
方圓越來越發現,張容爸的內心極其幼稚。
最近兩天,韓耀不知道為什麼,不再無事生非亂髮脾氣了,而是整日裡做些幼兒園小孩都懶得乾的缺德事。
張大寶屁股上的毛被剃禿了,就留下一個大大的“Z”,每次在沙盆裡便便的時候都看得特別清楚;展旭的剃鬚刀裡全是不明粘稠物,而家裡的香皂千瘡百孔,像被硫酸潑了似的;而現在,韓大爺正蹲在樓下花壇裡拔草,還專門挑根正苗壯的青草。
方圓站在陽臺默默看了一會,把張容拽過來讓他一起看。
張容嘴角抽搐,看著自己老爹把草整齊的堆在一起,從西褲口袋裡掏出一個塑膠袋,在空中抖開,還朝裡邊“呼——”的吹氣,然後把青草移進鼓起來的袋子裡。
這時張容手機響,方圓看了眼號碼後幫著接起來,點頭哈腰的應了幾聲,然後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方圓拎著物業罰款單走進來,扶額道:“你快讓他停手吧,咱們家交罰款都要交的揭不開鍋了,物業經理說不敢親自管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