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前面的表哥,泥水只淹過他的膝蓋。自己就及他肩膀高,也難怪。
方永召拉著他,提起腳一步步走的很緩慢,一邊撥著荷塘的荷葉,荷塘溢滿著純香,不時有蓮朵打在臉上,突然很輕的咔擦一聲,方永召摘了一個蓮蓬,“給。”
安越唯接過繼續跟著他走,藉著微弱的月光,忽然看見前方不遠處有
個大大的蓮蓬,“哥,我去。”
“嗯,小心點。”
安越唯慢慢挪了過去,摘下那朵蓮蓬,上面大顆大顆的蓮子飽滿的鑲嵌在面盤上,正興奮著要轉身,卻踩到了什麼腳下一滑,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
咔擦幾聲,安越唯背後的好幾片荷葉被他壓斷,方永召聽到響聲,已經來不及,等他走過去,安越唯早已跌進泥水裡面。趕緊將他拉起來,身後裹滿了稀泥,後腦也沾了不少,所幸臉上沒有。
方永召抹了抹他的身後和頭髮,將稀泥抹掉了,“哪裡痛不?”
“不痛,給。”安越唯將那個被泥水覆得不見其型的蓮蓬遞給他。“那水裡不知道啥東西,滑著了。”
“我看看。”方永召彎下身,在他腳底附近摸了摸,隨後撈起來一團稀泥,“嘿嘿,是蚌殼啊。”
“這裡也有?”
“那當然,我家稻田裡邊兒也有,嗯,這個倒挺大的。”
忽然荷塘旁邊的樓上亮起了燈,雖然離他們不是很近,那燈光也照不到他倆,但兩人意識到可能被發現了。
“別摘了,趕緊走!”方永召拉著他匆忙往外走。
這軟綿綿的泥水田哪裡比得上在平地上走,眼看那邊樓上有兩個人打著手電筒下來了。
安越唯突然有點著急了,頻頻回頭看荷塘那頭,那束手電光線穿過院子已經到了外面,正朝這邊過來。
“怕了?”方永召回頭朝他笑了笑,隨後住了腳。
“趕緊走啊!他們過來了!”安越唯著急了。
“嘿嘿。”方永召握著那個蚌殼掂了掂,然後朝荷塘裡面一扔,剛好打在荷葉上啪的一聲響。那束光線開始轉變方向。“可惜了,趕緊走。”
兩人乘著微蒙的月色奔跑著,方永召拉著他看了看他滿身的泥水,隨即皺了眉,“回家洗洗吧。”
“姨媽看見得罵我們了,就在河裡洗洗吧。”
“天晚了河裡水涼,當心感冒,回家洗,我來跟我媽說,她不會罵你的。”方永召拖著他要走,安越唯怎麼也不動,使勁掙脫他的手。
“河裡的水不涼,剛才荷塘的水還是溫的,就稍微洗洗。”
“你真不回去?”
“嗯。”安越唯握著兩個蓮蓬僵在原地,背上的泥水順著衣襟往下滑落,兩條細細的腿也裹滿了泥。
“好吧,瓜田那邊有條小河,洗了趕緊去被子裡躺著。”方永召拉著他往瓜田走。
兩人沿著一條兩道石塊鋪成的路走,中間流著溪水,映著月亮零零碎碎,一人走一邊,投下的微弱影子拉得長長的。拐了幾個彎,繞過瓜田就到了河邊。安越唯掃了幾眼一旁正在洗那幾個染了泥水的蓮蓬的人,之後解下衣服,在水裡洗了起來。
“行了,洗乾淨就好,別泡在裡面。”方永召洗完蓮蓬走過來,拿他脫下的髒衣服,浸在水裡洗了起來,“衣服待會兒給你掛旁邊的樹上,一夜準幹了。”
“哦。”
方永召看了看他,“趕緊起來,去被子裡裹著,別看夏天天氣熱,感冒了到不容易好,趕緊去。”
安越唯低著頭,赤著身子往瓜田旁邊的棚子裡跑過去,只聽到身後傳來喊聲,“那邊有條毛巾,你記著擦擦,擦了再睡。”
安越唯懶得回頭,到了草棚邊,拿了毛巾匆匆擦了幾下,掀了被子鑽進去。過了會兒,聽見外面有聲響,隨即門口暗了暗,就見方永召著條短褲弓了身子鑽進來。
他在旁邊摸索了一會兒,開啟手電筒,整個棚子瞬間明亮了不少。“冷不冷,這裡就一條毯子。”
“不冷。這麼熱的天。”
“呵呵,到半夜你就知道了。”方永召撕了一個蓮蓬,剝了蓮子遞給安越唯,“吃吧。”
安越唯接過吃了起來。過了會兒,方永召把手電關了,“睡覺吧,給我點毯子。”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方永召自己掀了毯子鑽了進來,並排躺下挨著他,安越唯往旁邊挪了挪。
“我這邊能睡得下,不用挪了。”
過了會兒,方永召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