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藥?讓你這麼幫他?難道,你也得了什麼好處?”李笑雲斜眼看著沈博文,眼中意味深長,接著又看向顏惜之,“你果然是妖孽啊……”
“奶奶,當年的事,過去了這麼多年,縱是當年有什麼,也該讓時間撫平了吧。”
“博文啊,你這是說得輕巧啊。你可知道這幾十年來奶奶的苦嗎?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若不是有了你爹,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現在。”
“這麼說子衿不是別人,是……”沈博文恍然大悟,只有在面對情敵的時候,一個女人才會那麼容易失去理智。
“那是……子衿?”顏惜之一步步走向床邊,顫聲道。
那個讓他心甘情願任君褻玩的人,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等著的人,那個讓他肝腸寸斷飽受相思的人,真的就是那個躺在床上,一臉皺紋,滿頭白髮,連動都動不了的風燭殘年的老頭嗎?
沈世昌看著顏惜之,渾濁的眼眶裡面滾出淚水,他想說話,但喉嚨動了動,終是沒能發出聲音來。
“你分明是老人家,怎麼會是我的子衿?”顏惜之來到床前,細細打量著沈世昌。
沈世昌說不出話來,那雙眼中藏了多少情緒,他已表達不出來了。只是,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看不清楚顏惜之一般。他的瞳仁漸漸轉為灰色,他的嘴唇動了動,便再也不動了,眼珠子凸了出來。
李笑雲趕緊跑到床前,將手搭在沈世昌的脖子側面探了探,那裡已沒了該有的脈動。
“不!不會的。你這個妖孽!”李笑雲的雙手掐住顏惜之的脖子,兩眼發紅,彷彿瘋了一般。
沈博文見狀,趕緊上前,想將李笑雲和顏惜之拉開。可是,就算是沈博文,也拉不開。那雙手就像鉗子一般,死死卡在顏惜之纖細的脖子上。
顏惜之本就懼她手上的佛珠,此時他更是一臉蒼白,眼前陣陣發黑。
人死了,就成了鬼了。
鬼死了呢?也許就是灰飛煙滅吧。
顏惜之沒有辦法抵抗,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彷彿正在被野獸撕咬。
“笑雲,住手。”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聽上去是溫柔的,充滿磁性的,也是年輕的。但那顯然不是沈博文的聲音。
李笑雲緩緩轉過頭去,手上不覺鬆了力道,沈博文趁機將顏惜之救了下來。
那聲音的主人,站在床前,一身鵝黃長衫,中間繫了松花腰帶,長身玉立,面如冠玉,頭上束了鵝黃的頭巾,將前面的頭髮束了起來,後面的由著披散開來。
這樣的裝束,不正是五十年前的沈世昌嗎?
李笑雲捂著嘴,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沈博文扶著顏惜之,看著這個對自己來講並不熟悉的少年人。眉眼間,依稀有著爺爺的影子。再仔細看,沈博文恍然,難怪顏惜之會錯認自己是子衿。
“子衿……”顏惜之艱難地喚了一聲。他原以為見到子衿自己會有多麼激動多麼欣喜若狂,會有講不完的話。但是,萬般情緒化作一聲輕喚,他再說不出話來。此時,他已沒有力氣,若不是沈博文扶著他,他早就站不住了。
“笑雲,我終於解脫了。兩年來,有口不能言,我生不如死。”沈世昌對著李笑雲說道。
李笑雲已是淚流滿面,“我知道你想死,你死了,就可以去見他了。但是,我不想讓你再見他。只是沒想到,他到底還是找來了。”
“惜之,是我負了你。”沈世昌的語氣很平和。
“為什麼……”顏惜之的聲音發顫。
“身為沈家獨子,我有我的責任。”
“那時候,你帶著我走,說要衝破世俗的羈絆。你說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難道,這一切都是騙我的嗎?”
“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心。但是,你已經死了,沈家需要我,我必須活下來。”
“於是,你娶了妻,生了子,後來又有了孫子……”
“這麼多年,我一刻也沒有忘記過你。那一天過後的沈世昌,便斷了情緣,只為沈家事業而活。”
“可是,你到底還是娶了妻子。”
“那是為了沈家的香火,沈家不能絕後。”
“是這樣的嗎?你明明娶了人家,又只在乎人家為你生兒子嗎?”顏惜之將視線轉向李笑雲,但是她只是在哭,滿是皺紋的臉上,一雙眼睛紅紅的。
“我的心,給了你,便再容不下別人了。”
“是嗎?原來,你好自私啊……”顏惜之竟是笑了,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