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熟悉的聲音冷冰冰地響起:陳生,我是個粗人,最差耐性……我只是擔心自己兄弟的安危罷了,你對誰忠誰奸我一點也不感興趣,甚至能給你一點好處。

藍飛聽到錄音裡的自己低聲問:你在道上混這麼久,難道沒有想殺的人?

磁帶微微顫抖,繼而傳來對方不懷好意的套詞:即使是義幫的人?

是。自己短促地應。

啪,磁帶跳空。

好陰險的一招,陳含竟在家裡藏了錄音器。最可惡的是分明一摸一樣的對話,順序卻天差地別,最後那兩句更是無中生有!當日自己闖入陳含家逼問武城下落,確實信口許諾殺人,但他並沒有扯上義幫,接著就說“知道武城在哪”。

藍飛氣勢洶洶地走進衛生間,扯盡磁條衝入下水道,將空磁帶掰斷拋進垃圾堆。他擰開水龍頭給上火的腦袋降溫,一面尋思自己究竟有什麼利用價值,讓陳含費這般功夫。陳含又是怎麼找到自己的?是否認出阿凜?原指望義幫當他與阿凜同沉船一起餵魚了,風頭一過就遠走高飛,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也罷,哪有兵不血刃的好事!他甩去水珠,捏著圓珠筆迅速下樓。

這回,九點方向的玻璃桌邊多了個男人。他穿著深藍色休閒衫,白色休閒褲,頭髮少了油光可鑑的摩絲,微微垂著,倒是年輕了幾歲,像個高年級學生。近看鼻帶鷹鉤,鳳眼微挑,頗有幾分英俊。九聲鐘響餘韻繚繞,他優雅地喝了口咖啡,用粵語讚道,“溫度正好。”

藍飛從牆上掛著的讀者留言簿上撕下幾頁,重重寫了幾劃,丟在他面前:

陳含,你還沒死啊,宋達依很想你。

陳含展顏一笑,避重就輕:“你嚇得再不敢同我說話了?別緊張,我今天一身乾淨,你大可搜一搜。”他好整以暇地打量面色不善的藍飛。年輕人穿著只有新生才樂意買的校服,運動帽簷足夠擋住攝像,盯著自己的眼睛仍是清澈的蔚藍色,令人懷念。陳含忽然道:“你的眼神不一樣了。”似乎料到對方不會應聲,他的手劃過自己的喉結,按在胸口,喃喃自語,“過去總停在我的咽喉,心口,現在你肯看看我的臉了。”他無視藍飛眼中森冷的光,語氣溫溫柔柔,甚至帶了點卑微的討好,“我很歡喜。”

藍飛雖知他一貫神經兮兮,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立刻寫了幾筆,砸過去:廢話少說,報上目的。陳含一怔,笑容冷卻,“還用說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那盒帶子什麼意思,要挾我為你殺人?

陳含輕輕一哼,“只是叫你知道信口開河並不能糊弄我。至於要挾,”他目光閃動,笑意盈盈,“你不想叫義幫知道行蹤吧?”他又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悠悠道,“我記得你還有個形影不離的好兄弟叫林嶺。”

藍飛不吭聲也不寫字,怕陳含瞧出軟肋,可不自覺流露的兇光還是叫陳含收進眼底,他玩味地舔了舔唇,“你們的感情倒是真好。”

藍飛念頭一閃,忽然也笑了:比不上你和Fred。

陳含見了呼吸一窒,勃然變色,若不是一貫的涵養支撐,可能當即出言不遜。藍飛尋思,這可好,那黃毛小子多半是死了,不然自己手裡還能多張王牌。

這邊的陳含已然壓住情緒,寒聲道:“攤開說吧,我要你救一個人。”

30。 螳螂捕蟬

“救人?”藍飛嗤笑出聲,很快止住話頭,用筆寫道:你請一個殺手救人?

陳含冷眼旁觀,臉色自聽到Fred的名字起就陰雲不散,“殺人容易救人難。要我放過你們兄弟,是不是得拿出誠意。”

你的誠意又在哪裡。

“你還沒被義幫千刀萬剮,這就是我的誠意。”陳含一挑眉,“勸你不要打殺人滅口的餿主意,這可是公共場所。如果你夠聰明,應該猜到我早備了後手,一旦遭遇不測,義幫很快就會收到匿名信。”

原話奉還。你的行蹤也有不少人感興趣。

陳含長嘆口氣:“你真是無可救藥。”

彼此彼此。

藍飛寫完最後四個字,將所有字條扭成一團,用打火機燒成灰燼,倒入面前一口未動的咖啡裡。

陳含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默默道:再見,烏鴉。

香港已是秋季,馬尼拉的夏雨卻還沒過去,烏黑的雲腳總壓得人胸悶氣短。陳含在圖書館坐了半個小時才拄著把黑傘走出菲大校園。大道兩邊的路燈照出灰朦朦的天色,勾勒出芭蕉樹鮮明的輪廓,像朝天張開的巨大手掌。樹根下聚了一堆堆臭烘烘的垃圾,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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