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被攪進來,最後大家已經忘了苦鬥的初衷,只是儘可能追求活命罷了。”一番話說得淡然又輕巧,卻讓江揚狠狠一個寒顫。他何嘗不知道這種恐懼,你看不見事情的發展狀態,明明知道是不可避免的災難,卻依然想要它立刻停止。
最終,年輕的琥珀色眼眸的指揮官鎮靜下來,從從容容地說:“我想我已經掌握了矛盾的原理,放心,我是有三包許可的盾牌,雖然面積不夠大,但會盡力迴護每一個可能好好生活的人。”
秦月朗結結實實吃了一驚,他本以為對方知道了江元帥和蘇朝宇“矛和盾”的故事,後來才品出這只是一場想當然的誤會,因而慶幸自己沒有脫口而出。江揚開始陷入沈思,秦月朗眉尖動動:是在找質量可靠的矛嗎?江揚,江揚,你的矛何嘗不知道你在舍和得之間的艱難選擇,所以已經瞄準了紅心。
54(長官的機密)
已經夠亂了,老神仙卻偏偏認為安逸才是人類最不該得的獎賞,因此,一場腮腺炎在微暖的天氣裡飛速席捲了整個邊境基地衛戍區。一部分小時候接種過相關疫苗或者得過病的人都安然無恙,那些疑惑著自己到底有沒有打過疫苗、同時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因為臉上任何部位腫起來而偷偷不去上學的人才非常迷茫,比如,蘇朝宇。
在他的記憶裡,和蘇暮宇一起打疫苗的時候基本不記事,蘇暮宇丟了以後的事情儘管清晰,但是十幾歲的大孩子已經不會被這種疾病輕易襲擊了,蘇朝宇只知道自己補過各種肝炎腦膜炎的疫苗,除此外的醫療記錄基本為零。就在他和其他人一樣,糾結要不要去醫院化驗一下的時候,剛剛消腫的右邊臉,重新腫了起來。
小勤務兵都快哭了:“你又捱打了,班長?”
蘇朝宇在低燒裡迷濛地看看鏡子,忽然發現了自己有可能被波及這個事實,一路小跑去基地醫院的傳染科自首。
很不幸,因為生活太累,心理壓力大又休息不好,蘇朝宇中招了,病毒型腮腺炎,不是什麼大病,但必須住院。期間,在飛豹團被監控的羅燦打過電話問候,用大學時候和蘇朝宇之間默契的代稱作掩護,貌似在給蘇朝宇講笑話,實則是把莊奕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蘇朝宇非常恐慌:這場風暴已經從第四軍打壓江揚發展到了國際範圍嗎?兩邊都是深愛的人,雖然一個已經屬於過去完成時,但是蘇朝宇忍不住去想:如果陸林沒有順利地出來,事情會變成怎樣?這次是2公斤毒品,下次,是不是要殺人放火了呢?
他不斷地低燒,因為生病的緣故而乏力,不想吃東西。但是他沒有放棄思考,在各種關係和可能性已經衡量到完美的情況下,現實告訴他,他必須去納斯一趟,即使幫不到江揚,至少,讓莊奕明白,她丈夫的公司正在用情報跟友邦交換軍火,而不僅僅是賺灰色的小錢。
在檢查團的監管之下,想要離開是多麼艱難,更何況,他的江揚不會再讓他冒險,儘管,他答應過江元帥,這次矛會替盾格擋一切陰險的進攻可能。
他要出鞘的瞬間光芒,不是區區幾朵烏雲就可以遮擋的。
程亦涵推開辦公室門,一屋子檢查組的人正在像江揚“徵詢”事情,見副官如此不客氣,自然不給好臉色看。程亦涵表情很平靜:“現在基地裡正在大面積流行病毒性腮腺炎,下官急需掌握各位長官的免疫情況。”有人下意識地去摸脖子,程亦涵很想笑,很想說你摸的那裡是甲狀腺而不是腮腺,等了一會兒,終於,檢查團負責人站起來:“我沒有得過。”另一個胖軍官遲疑了一會兒也站了起來。
“穆嘉。”程亦涵指指隔壁的休息室,穆嘉便帶著幾個小護士請兩人過去接受檢查和注射,江揚靠在轉椅裡,指尖夾著一根簽字筆轉啊轉啊,琥珀色的眸子閃爍不定,像是計劃著什麼,也像是在回憶什麼。沒有負責人提問,其他軍官坐著都低頭喝茶,話也不敢說,江揚勾勾手指,程亦涵走過,俯身。坐得近的人立刻傾斜身子,試圖偷聽。
江揚小聲了句什麼,程亦涵面色嚴肅地點點頭,開啟手裡的資料夾給江揚看了一眼,匆匆合上。
“長官……”一個檢查團的軍官頗為正義地開口,“按照規定,在徵詢過程裡,除非許可,您不可以和他人交流。”
江揚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眨眨眼睛:“哦。”
“請您複述剛才的內容,我們需要筆錄。”
“不行。”程亦涵冷顏回絕,“涉及機密。”
軍官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下意識地緊緊握住錄音筆,免得手指發抖:“程亦涵中校,您沒有參與的資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