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走過去敲了敲車門,然後親自開啟,對蘇朝宇作了個“請”的手勢。蘇朝宇無奈地上車,後座上已經坐著一個人,琥珀色的捲髮,一絲不苟的軍服,蘇朝宇舌頭打結:“元……帥……”
江元帥微微一笑,說:“兒子,不要跟江揚學壞毛病。”
蘇朝宇的臉一紅,他實在沒有想到七大元帥之首的江瀚韜元帥會親自到機場來接人,電話裡的一聲“爸爸”當著面他是怎麼也叫不出來的,一時之間,泰山崩於前都從容不迫的前陸戰精英賽總冠軍蘇朝宇外表鎮靜內心慌亂,從後視鏡上,他看見江立正跟蘇暮宇一起坐進後面的車裡,盧立本陪著,還體貼的給了他們一人一個艾菲親手烤的蘋果派。
“朝宇?”
蘇朝宇連忙回過神來,臉已經紅了。想不到江瀚韜元帥並不逼他,只是吩咐開車,然後說:“我沒有叫江揚回來,正是最緊要的時候,勝負很快就要見分曉了。”
“應該的。”蘇朝宇一笑,“我已經定了下午的機票,立刻就回去。”
江瀚韜元帥驚詫地望了他一眼,蘇朝宇說得十分平靜,彷彿這是再正常也沒有的選擇。
車裡沈默了一刻,然後江元帥笑了:“謝謝你,朝宇。”
蘇朝宇明白,他想了想才回答:“我想了很久,這次去納斯,只有一半是為了江揚,所以,您不必……”
江瀚韜對他眨了眨眼睛,蘇朝宇突然說不下去了,兩頰如同火燒,心跳也比平時要快,耳邊只聽到布津帝國的元帥柔聲說:“我知道你的父母都不在了,以後,我和索菲希望能夠替他們愛你,照顧你,可以嗎?”
蘇朝宇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閉上眼睛,父親去世的時候,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始終沒有親見,潛意識裡,他們仍然活著,只是生活在與自己不同的地方,午夜夢迴,他們依然如生時那般微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溫暖有力的臂膀摟住了他的肩膀,蘇朝宇被緊緊地抱在懷裡,他聽見自己輕輕地叫:“爸爸。”
然後他得到回應:“嗯,兒子。”
江立直接去上班,順路會送蘇暮宇回家,蘇朝宇則去元帥府。此時太陽已經升起,朝霞滿天,陽光燦爛,兩個人並肩穿過花園裡的常青藤走廊,影子被拉得很長,平和溫暖。
亞麻桌布上已經鋪好了雪白的餐巾,上面放著錚亮的銀餐具,兩碗煮的又糯又軟的蓮子粥盛在淡青滾邊的白瓷碗裡,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江瀚韜元帥卻皺起了眉,他側頭看看蘇朝宇,蘇朝宇也看著他,然後試探著說:“好像……有什麼東西燒糊的味道?”
江元帥按鈴,平時勤快極了的侍從兵們好像約好了一樣一個也沒有出現,廚房裡冒出淡淡的青煙,蘇朝宇手疾眼快地衝了過去,一把拉開門,琥珀色捲髮的基地最高指揮官系著圍裙、正要把一盤看起來很醜陋卻依稀能分辨出是煎蛋的東西倒進垃圾桶裡去。
蘇朝宇又氣又笑:“江揚?!”
江揚無辜地望著他,伸開手臂擁抱:“朝宇,你回來啦。”
蘇朝宇的機票被無限期的取消了,江揚留在了首都,下午程亦涵也飛了回來。這次納斯之行帶了比想象中更豐富的材料,包含了第四軍以零計劃部分核心機密和外圍技術換取納斯新型軍火以及個人奢侈享受的全部交易記錄,細節到彭夫人的化妝水品牌和胸針款式。與上次的內部調查不同,關於叛國一案,陸軍總司令楊霆遠一級上將高調介入,與國安部部長凌易上將聯合提起調查意見,大量證據使最高軍事委員會不得不立即立案,併成立特別偵訊小組,對第四軍進行徹底的調查。
芊芊擾擾的各種關係,一旦有了陸家提供的充足證據,便在某種程度上變得簡單明瞭。儘管有岳父法王的百般庇護,彭燕戎仍然被拘捕,進行徹底的調查,第四軍許多高層幹部受到牽連,包括齊音在內的很多人接受了詢問,經手黑色資料夾的都進了監獄。
布津帝國的外交部門在洩密案爆發後徹底鬆了口氣,納斯帝國隱晦地出讓了迪卡斯百分之十的石油開採權,而布津帝國則與之達成了零計劃後續的共同開發意向,兩個大國本年度的第二次交鋒再次圓滿的達成了妥協。冬天第一場若有若無的雪飄落的那個週末,江家終於湊齊了全部的成員,擺了八菜一湯的簡單家宴,還燙了兩壺黃酒以歡迎新成員蘇朝宇的加入。
第四軍拆改已成定局,三成兵力劃歸楊霆遠上將的集團軍,另外七成將併入江氏軍團,江揚週日晚上和蘇朝宇一起飛回基地,相關的材料堆滿了綜合情報室的一整間倉庫,包括慕昭白在內的幹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