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老大浪漫風格的辦公室裡彌散開來,在夕陽漸漸落下的時候,讓人有種夢幻般的和諧舒適感。
蘇朝宇開啟調令,簡單的官樣文章:“飛豹團夜鷹偵察連五班即日起改編為邊境基地特別行動隊,班長蘇朝宇少校任隊長,負責一切訓練戰鬥勤務,邊境基地特別行動隊直屬於基地最高指揮官。”
“雖然人數還少,不過已經是團級建制了,老大另外有公文給我,飛豹團的所有人員隨你挑,有勤務的時候,我和小寒的隊伍,小慕那邊的綜合情報處都歸你調遣。”林硯臣把香濃的咖啡注入雕花的銀壺,然後傾進放了一小塊黑巧克力白瓷咖啡杯裡,加一小勺白薄荷,再挖一大勺奶油漂在咖啡上,撒上巧克力碎末,最後還插了一片翠綠的薄荷葉做裝飾。他把咖啡端過來放在蘇朝宇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風雨欲來,今後大家都有的忙了。”
對於蘇朝宇目前的地位而言,這份新的職務頗為唐突,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林硯臣笑了起來,一面接著做第二杯咖啡一面說:“事到如今也不必瞞你,葉風辭職之後,我本來是希望你來暫代副隊長的,但老大始終覺得你並不適合這種非決策性的工作。成立特別行動隊是從前陣子拆改飛豹團的時候就開始籌劃的,一直是老大親自做各方面的準備工作,我們幾個各有勤務和部下,不如你做負責人更適合。說起來無論是邊境警衛隊,綜合情報處甚至飛豹團,一開始都是不過十來個人,從無到有,能飛多高能飛多遠,就看自己的翅膀了。”
蘇朝宇剛要說什麼,林硯臣已經做好了那杯咖啡,放在蘇朝宇對面,說:“老大就來了,我想他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另外特別行動隊的辦公訓練基地在指揮中心,你好好想想,除了五班你還要誰,名單開給我,後天早晨一起帶走,手續再補。”
“這麼急?”蘇朝宇脫口就問,但林硯臣已經走了出去,片刻,樓道里就響起朗朗的軍靴聲,接著有人推開了門,蘇朝宇回頭,琥珀色眼睛的指揮官就站在門口,對他微微一笑。
那天晚上,兩個人都沒有睡。蘇朝宇跟江揚相擁著躺在林硯臣辦公室的大沙發上,絮叨了整整一夜,蘇朝宇從第一次遇見羅燦開始,一直講到上個禮拜。琥珀色眼眸的情人長官頗為耐心地聽著,卻在蘇朝宇準備重申調羅燦回來的若干理由的時候,斬釘截鐵地說:“不,不行。”
“江揚!我說過一萬遍,暮宇失蹤以後,我在軍校一直把羅燦當作親弟弟,他來飛豹團,有我的因素。你調虎離山把他送走……”
“什麼叫送走?”江揚抬高聲音,“這是無可退的方法。我有私心,楊上將肯為了我籤一個孤立自己的‘反對’,我難道不可以為他擋一次風險嗎?”
蘇朝宇回瞪:“用羅燦?”
“不是。”江揚用指尖一下下揉著蘇朝宇積累了最多疲憊的肩窩,“羅燦聰明大膽,識時務又穩重,卻不知道軍界險惡。我有心委以重任,總不能沒來頭地給他升職吧?參加維和,是最好的方法,放心,爸爸在首都,我特意提起過,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監控到。而且下議院一直要求精兵簡政,這次維和任務已經設了落日時限,最多6個月,之後必須重新表決才能決定行動是否繼續。”
蘇朝宇望著江揚,明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還是暗自生氣。
“至於你……”江揚又一次笑得像個狐狸,輕輕地吻他的額頭,“我怕你拆了迪卡斯,也怕你在齊音中將手下受委屈,想來想去,羅燦雖然優秀,卻到底不夠分量。這種暗波明鬥裡,他才是最不會吃虧的人。你就不一樣了,我的冠軍,我的小兵──還是那句話,要透過你打擊我的,要樹立典型的,或者簡單出於嫉妒的,排隊都能出去兩公里。”
蘇朝宇憤憤推他:“說到底,羅燦就是倒黴,好好一個孩子,偏偏栽到你手裡。他雖然想去,但是不能被你這麼利用。”
“胡說。我調個跟我根本不熟悉的尉官帶幾個小兵去做齊音中將的下屬,比調你去要安全得多。要知道,那些相信是由彭燕戎上將授意,提交軍部的對飛豹團的無端指責報告摞起來,快趕上你我的身高了。”
蘇朝宇又好氣又好笑:“到底是你的還是我的,1cm,好幾份報告呢。”
“你的,你的。”江揚有些討好地咬蘇朝宇的耳垂,“吃點夜宵再繼續攻擊我,好嗎?要什麼口味的咖啡,我去煮。”
羅燦並不知道蘇朝宇的擔心,這個剛滿23歲的年輕人對能夠參與這次維和行動相當雀躍,倒不是對迪卡斯的人民有著多麼深重的感情,他只是因為贏了比賽而感到十分滿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