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兩個都不選麼?”靳策壓低聲音努力做到細聲細語。
“雖然天氣暖和了,打赤腳還是很冷的。”真子善解人意地提醒。
“……我覺得一男一女更有創意,沒人規定禮儀必須逗是女的啊。”
“這個主意還不錯,你先慢慢選著,我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男禮儀。”
“……”
“我說靳學長,還有一個小時比賽就開始了,十五分鐘以後嘉賓、評委和觀眾就要陸續入場了,妝化好了,衣服也穿上了,鞋也給你拿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
“只要你能把今晚這場初賽堅持下來,任何條件隨便開,陳威都會買賬的。”
“……讓他去死也行麼?”
“……可以,完全可以,毫無懸念地可以。”
“萬一我先死了呢?”
“那我把他送下去給你做伴。”
☆、驚豔和驚嚇
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四十分鐘,蘇時是最早到的評委,他沒有坐在評委席上,而是跟周誠一起坐在靠近入口的位子上,從這裡可以清楚看到男扮女裝當禮儀的靳策。
時間只過去五分鐘,蘇時敏銳地發現靳策好幾次把腿偷偷打彎,估計這樣會讓他舒服,穿高跟鞋原本就累,走起路來還好,兩條腿能互動使力、舒緩,即使是穿平底鞋,保持同一個姿勢站久了都會累,更別說帶著跟的了。
靳策從沒穿過高跟鞋,比賽還沒正式開始他就受不了,兩個半小時的比賽加上現在的四十分鐘,他該怎麼辦?
“心疼了?”周誠幸災樂禍地把臉湊過來道。
蘇時沒心情跟他開玩笑,自覺把他的人連帶他說的話一起過濾掉,專注地看著靳策。
“六厘米啊,穿習慣高跟鞋的如履平地,不習慣的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靳策在深呼吸。
“這時候還能打彎,等比賽結束,估計動都動不了。”
靳策在捶腿。
“乾脆你讓玲瓏找個女生來替他。”
“幫人幫到底,以他的為人,不管是心甘情願還是被逼無奈,只要開始了,再難都會撐到最後。”蘇時平靜地道。
“這就是靳策最讓你喜歡的?”
“不,”蘇時緩緩搖頭,“我喜歡他的全部。”
“你終於承認了,讓你承認喜歡靳策可真不容易啊!”周誠雙手撐頭,翹著二郎腿懶散地靠著椅背,笑得像只狐狸。
蘇時愣怔一瞬,茫然而驚訝:“你的意思是我對靳策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顯而易見。”
“怎麼會?我不是GAY。”
“你確實不是GAY,你只是湊巧喜歡上一個同性,而已。”
這句話絕對不新鮮了,但它簡明扼要又直擊要害地說明了蘇時的問題,蘇時迷茫地看向靳策,他喜歡靳策?
周誠無奈地嘆氣,所謂旁觀者清,蘇時還在迷霧之中,真正看清,還需時日。
靳大俠曾經猛烈地抨擊過“度日如年”這個詞語的始創俑者,那時候他強烈地希望一天能有一年那麼長,此時此刻,他對這個詞同樣不贊同,對他來說,一分鐘,不,一秒鐘,都是水深火熱的煎熬。
腿又僵又痛,每一次打彎都得咬著牙,從骨髓裡散發的痠疼沿著筋脈血液流竄全身,叫人畢生難忘。
人越來越多,正式場合的感覺越來越明顯,真子在他對面站得筆直,眼睛都沒眨一下,她的跟比靳策的還要高3厘米,即使習慣了這種恐怖的東西,一下子一動不動地站三個多小時,也會很辛苦吧,但她一個皺眉都沒有。靳策臉熱了一下,規矩站好不再亂動。
“……比賽現在開始!”一個清脆的女聲響徹整個會議室,也傳到靳策耳邊,“終於開始了……”他有氣無力地感嘆。
“靳學長,今天謝謝你了,真的很感謝你,發自內心的。”真子的臉被房間裡透出的光照得半明半暗,靳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聽出她話語裡的真誠,她忽然這麼認真,靳大俠反倒不好意思了,“沒事……你這樣我倒不習慣了。”
“哈哈……”真子壓低聲音笑道,“靳大俠,你真可愛。”
“……”被誇“可愛”,靳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讓他想起了陳威那賤人,把自己連蒙帶騙地弄到這裡男扮女裝,自己卻舒坦地坐在領導席上觀看比賽,時不時跟旁邊的人交頭接耳幾句以作交流,再裝模作樣地鼓幾下掌,把道貌岸然演繹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