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卻不跳過那個話題,“施理,我剛才那話真不是開玩笑,你真不考慮一下?”張堪的心怦怦、怦怦怦一直如擂鼓般狂跳著,他豁出去了,成敗在此一舉。如果不行,那就——再想其他的辦法!
施理的臉色變了:“張堪,難道你是——”
張堪搶過話頭:“我是,我喜歡你,施理,喜歡很久了。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因為考慮到茶館裡還有其他的客人,張堪的聲音壓得很低。
施理的臉一下子全紅了,靠,這算什麼事啊,突然冒出個人來說喜歡自己,但卻是個男人!“可是我、我不喜歡男人。”施理咬著牙根壓低了聲音說。
張堪盯著他的眼睛:“你怎麼知道你會不喜歡男的,你試試,也許就喜歡了呢。你看你師兄,他不是也接受段蘭平了嗎?”
“行了!給我閉嘴!”施理心亂如麻,騰地站起來,“我說了不喜歡就不喜歡!”說著就往外跑。
張堪連忙伸手拉住他的右手:“你要去哪兒?”
施理用力一甩:“不用你管。”然後像一陣風一樣跑出去了。
張堪想追上去,但是又停下了,他還沒結賬呢,店老闆和茶客們都看著他。他苦笑了一下,坐了下來,看著那滿桌的狼藉,垮下了肩膀,將臉埋在手心裡,還是搞砸了嗎?直男還是搞不定啊,以後要怎麼辦?
施理衝出茶館,埋著頭沿著石板街往前衝,跑一路走一路,旁邊的風景全都視若無睹了,腦中一團混亂。原來張堪接近自己,就是存在這種齷齪心思嗎?難怪他對自己這麼好呢,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用的,居然連買苗圃這事都幹出來了,學人家烽火戲諸侯,博君一笑?靠!靠!這都算怎麼回事啊!老子是個男人,跟他一樣什麼都不缺的男人,有什麼好喜歡的!去他媽的,通通都給我滾蛋!
他埋頭一路疾走,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了,站住了看看環境,快到鎮口了。心裡湧出一個念頭:回去,趕緊回去!抬眼便看見了停在街口的張堪的皮卡車,開車回去!摸摸身上,心一下子就涼了,沒有鑰匙,再摸,錢包也沒帶,手機也沒帶。靠!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這是哪兒啊,離市區多遠啊,想回都回不成啊,而且還是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氣沖沖地衝到皮卡車前,狠狠喘了兩腳,皮卡車發出“嗚嗚嗚”的警報聲,引來不少路人側目。施理火大了,老子就不回去了,反正不會去求你張堪!四處看了一下,算了,反正是來旅遊的,隨便走走好了。便轉到街後,沿著河岸信步走去。本來是如畫的風光,河水澄澈,悠悠流淌,野渡無人舟自橫,落光了葉子的垂柳在寒風中隨意拂動如髮絲搬的柳條,但在施理眼中,都籠上一種蕭索悽清之感。
他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曬著太陽,吹著北風,心裡那個鬱悶悽惶,就如街邊那棵梧桐樹上沒有墜落的乾枯樹葉,嘩啦啦作響,有著一種空蕩蕩的淒涼之感。想起張堪,一股惱怒之情便騰地升了起來,討厭的張堪,真他媽討厭。莫名其妙,怎麼會喜歡男人!做兄弟做朋友不是挺好嗎?非要整得這麼不尷不尬的,以後可怎麼相處?還有籤的那個五年合同,看來是早有預謀吧,所以跟我簽了五年!我真是蠢到家了,把自己賣了還幫著人數錢呢!
這事師兄知道嗎?他一定不知道,一定是不知道的。施理想著師兄王楊,咬著自己的拳頭,一個勁地催眠自己,師兄怎麼會出賣自己呢,師兄肯定是不知道。
以後怎麼辦?這苗圃還能待嗎?讓他另外去找人吧,我得回學校去。好像撒手不管不太地道,畢竟他是幫了師兄的,那就從學校另外給他找個人來管理吧,對,另外找個人,一定能找到的。
這邊施理在百轉千回地思考這些問題,那邊張堪也是惶恐不安,坐在茶館裡發了兩個小時的呆,才回過神來去找人。施理去了哪兒呢?他看著桌上的狼藉,想起他吃乾絲時眯縫著眼睛像貓一樣滿足的笑容,心裡又酸又甜,他還沒吃完就走了,以後想起來會遺憾吧,便叫老闆打包了一份乾絲,拎著出來找人。
張堪站在街巷上,偏西的太陽斜斜掛在半空,懶懶地照在悠長寧靜的古鎮上,長街寂寥而空曠,左看,不見人蹤,右看,還是沒有人影,回到車邊,也沒有人。施理去哪兒了?他拿出手機,播下了快捷鍵1,那是施理的號碼,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撥的號碼已關機”。關機?他不想接自己的電話嗎?是不
是已經回去了?
他想一想,撥了個電話給老鄭,老鄭告訴他,人還沒有回來。張堪想了想:“鄭叔你幫我看看,施理的電話是不是放在屋裡沒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