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凌川似乎覺得身邊忽然安靜下來,有種金屬切割的淒厲在心頭不停地挫響。半晌自己的聲音輕飄飄的,象是在半空響起:“我的憤怒?……因為他就是那晚那個人?”
“你明知故問。”吳非忍耐地苦笑:“不要告訴我,你接近他是巧合,你們之間的曖昧,也是無心。”
面無表情地倉惶後退一步,凌川撞倒了身後擦身而過的侍應。“咣噹嘩啦”一陣驚天動地的脆響,侍應手中託著的酒水托盤傾倒在光亮如明鏡的地面,數杯殷紅的葡萄酒象是腥紅的血液,慢慢在凌川眼前印染開來。
茫然四顧,他的眼光迎接上遠處秦風揚詫異而關切的目光,總是這樣,可以在茫茫人群中第一時間地、準確地找到他啊。……
看見他轉身向這邊行來的步伐,凌川的聲音平淡而疲倦:“不要對他說一個字,否則,我讓你永遠不能再接近凌雲一步。你該知道,……他對我這個哥哥,很依賴很聽話。”
“我頭疼。”他看著快步走到身邊的秦風揚,臉色蒼白:“我要先回去,你留下。……”
“我開車送你回家!”不容拒絕地開口,秦風揚憂心忡忡地審視著他忽然灰敗起來的面色:“怎麼一會功夫就這樣了?”
“不!不要你到我家!”忽然激動地輕叫起來,凌川茫然望著這熟悉的陌生男子:“你說過下面有一件拍品你很有興趣,把它拍來送給我!……”
“凌川?……”有點驚奇,秦風揚微笑了:這是凌川第一次開口向他要禮物!
“今天那件明代的民窯青花瓷,不會有別的主人。”秦風揚低語:“我讓阿健開車載你,再上來等競拍。……”
坐在秦風揚的車中,凌川默默蜷縮在寬大的真皮後座裡。夜,不知何時變得漆黑一片,天幕中閃亮的星辰嘲弄地發出冰冷的鑽石光芒。
“在這裡停車。……”他低聲道,眼光看向了路邊一個冷清的雜誌攤。
看著琳琅滿目的報刊,他怔怔盯住了一本精美印刷的財經雜誌,封面上,那個男人意氣風發地展現笑顏,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齒。
……默默進了家,他悄悄推開了凌雲的房門。黃色的燈光下,凌雲專心地在書桌前看著一本書,安靜而專注,絲毫沒聽見他的開門聲。從小就是這樣一心不能二用,只要是在做作業,就不能聽音樂;要是在聽歌,就一定做不出數學題。微微一笑,凌川想起了一些很遙遠的童年記憶。
靜靜在門口望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