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死後沒有入籍,沒有後人供奉?”
“嗯。”
“呵呵。”墨夜笑出聲來,“也就是說,她不死,不去【北函關】冒生命危險,就不用擔心死後做孤魂野鬼了?”
“額……這……”這話沒有錯,邏輯上是對的。
見到洛浮夕促狹,墨夜滿意了,他道:“既然如此,朕不讓杜三娘出征不就行了?就讓她繼續在京城待著吧。你也不用費苦心娶她了,過些時候,朕選個門當戶對的賜婚就行了!”
將杜三娘留在京城,不讓她出征,是墨夜所能拒絕洛浮夕的最好理由。
得到這個答案,洛浮夕無聲的笑了,挑了挑眉梢,將頭觸到地上,對著墨夜鄭重叩頭。
所謂的一物降一物,說的真是沒錯。
他洛浮夕哪裡是這般簡單的人,娶杜三娘之類的鬼話,不過是為了引出下面這個最重要的目的而已。
“杜三孃的三郎軍,和洪長亭的洪家軍,都是勇武之師,可杜三娘不去坐鎮,那隻認三孃的隊伍,由誰來帶領?洪長亭不能一心兩用。”
“簡單,找別的將領去就是了。”墨夜擺了擺手,想當然的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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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的認為,可這事,遠遠沒有墨夜想的那面簡單,不僅不簡單,而且有難度。
將三郎軍打包給了兵部一員新生武將,讓他帶著去【北函關】,人才剛到校場軍屯村,三郎軍便不樂意了,給了這名武將一個下馬威,說是杜三郎帶出來的兵,誓死也要跟從杜三郎。要不是洪長亭當下趕到,指不定要鬧兵變。
“反了!在天子皇城鬧兵變!?”墨夜將奏疏丟在兵部尚書腳下,那個吃了悶虧的武將不敢多話,畏畏縮縮的跪在地上哀嚎。說自己才疏學淺,帶不了三郎軍。
“那就不用三郎軍,將【西玉關】、【東海關】的大部掉到【北函關】去!”
兵部尚書面露難色:“調過去是沒問題,只是這兩個關口如今也不太平,渤海和敦煌看胡奴打了一場勝仗,也跟著瞎鬧鬧了準備!這時候將軍隊都提過去鎮守【北函關】,恐怕不妥。”
墨夜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天連夜沒有睡好,早上起來便頭疼,偏偏就自己家後院也不安生。
洪長亭站上來道:“原先這個三郎軍就是跟著杜三郎一起來入的軍籍,有好些是同鄉近鄰,只認得自己人才放心也是無可厚非,生怕落入別人手裡被整編,過不得好日子。三郎軍鄉情厚重,正是因為如此,才能同仇敵愾,驍勇善戰,若將他們交給熟識的人帶,也能得到信任。”
墨夜覺得這話也對,指了指洪長亭道:“那就你辛苦點,帶了走吧!”
“臣帶三郎軍,自然沒有問題……只是……”節骨眼上,欲言又止。
“說,有什麼困難的告訴朕,朕幫你想法子解決。”
“是。”洪長亭抬眼看了看洛浮夕,這才清清嗓子道:“兩軍一起進發北函關,可我等都是武將,還少了一名文官監軍。這監軍的,最好位高權重,深得人心。”
文官監軍,是歷來的習慣。墨夜看了看面前的趙閣老,可那老鬼兒跟自己作對一般,此時聽完話,居然咳嗽起來,一副老態龍鍾再也操持不起的樣子。也是,趙閣老做監軍,年紀太大,他也離不開這個內閣首輔。
再看了看臺下的重臣,紛紛低著頭面面相覷,似乎不大樂意跟胡奴北蠻打交道。
正在這時,從下面傳來一個聲音:“臣願意報效朝廷,身先士卒,跟大軍一起前往北函關!”
——洛浮夕!又是你!?
墨夜一看到他自告奮勇的站出來,腦袋又嗡嗡的發疼了,這個傢伙,總是對著自己幹!這才不準他成親,又出了花妖子,居然想要逃開京城去鬼門關打轉了?
可他還沒有說一個字,臺下的百官突然一起拍手鼓掌起來,紛紛上前對著墨夜一頓猛誇洛浮夕洛大人什麼【有勇有謀】、【精忠報國】,什麼【肩文人之志氣,擔舉國之憂患】,還有什麼【國之棟樑,社稷之固】!一個接著一個,跟商量好似的連上幾個連環炮,讓墨夜說“不行”的時間都沒有。更何況,他也沒有藉口拒絕,因為除此之外,再也沒人站出來肯去做監軍了!
瘋了!墨夜盯著臺下很是大義凜然的洛浮夕,恨不得現在就衝下抬去,將他抓過來狠狠揍一番,他可以派任何人去,唯獨洛浮夕,他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帝君,既然洛少師甘願身先士卒,還望帝君恩准了他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