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不願意見我?……我不是沒有回信,不是不回京城,這裡都有隱情!”
“呵呵,”子沐轉過臉來:“不管大人是什麼隱情,子沐只知道,當初張先生在大牢裡,子沐只能用自己的身體去換他一條命來,誰都沒有辦法幫我,子沐只能靠自己而已。大人,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我們各自有活著的目標,那就不要再幹涉彼此的生活了,大人請回吧!”
洛浮夕百口莫辯,沒有錯,說什麼都晚了,若子沐要恨他,怨他,只能隨他恨一輩子,怨一輩子。“……好,你可以不見我,但是一個人,你總要見。”
“誰?”子沐抬頭。
“他在我府裡已經等了很久了,你一直不肯見我,我也只好跟他一起等下去。你說還有誰?”
“……”
“張松山,你的張先生。”
子沐僵在原地,在聽到張松山三個字的時候,全身微微抽搐。“……他好麼?”
“與你別後,在京城落魄了一段時間,後來被趙閣老找到,如今,回到了我的府邸。張先生別無所求,只想見你最後一面。你如何誤會我不要緊,他,你總不會誤會。”
洛浮夕原以為子沐會點頭說好,那麼等下回進宮的時候,洛浮夕便將張松山打扮成宮人的樣子偷進宮來,然後讓他們見上一面。可洛浮夕萬萬沒有料到,子沐硬是憋了很久,隱忍著自己的感情,結果最後卻給了他一個“不見!”的答案。
“為什麼?”洛浮夕很是震驚,他不見,叫張松山以後還有半點活著的希望麼?
可子沐卻嗤笑道:“勞煩大人幫我帶句話去,就說,【男兒郎志在四方,只當虛夢一場。】我如今是帝君身邊最得寵的人,與他張郎,身份懸殊。大人,晚些時候,帝君約了子沐看戲,恕不遠送了!”
他沒有給洛浮夕再多的機會,轉身朝裡屋走去了。洛浮夕呆在原地,看著子沐遠去的身影,就此知道,他們之間的間隔越來越深,從此往後,怕是跨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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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浮夕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心情退出了洛水別居,走到宮門口,後面便急急跟來了常公公。
“公公有什麼吩咐?”
常公公追的氣喘吁吁:“……總算追上大人了,帝君剛剛才知道大人進宮了,邀大人戲苑聽戲。”
“聽戲?”洛浮夕眉頭微蹙,想起剛剛子沐說道,晚上墨夜約他一起看戲,如果沒弄錯的話,這兩個戲,唱的是一出。可眼下要跟墨夜、子沐一起正襟危坐,頗覺得很不自在。
“大人,請吧!”常公公拉了他的胳膊,不由分說,將他帶回了戲苑。
這是一出很無聊的戲碼,起碼對於洛浮夕今天的心情而言是的。只見戲臺上一群人吹吹打打鬧鬧,咿呀咿呀的叫喚個沒完,臉上不知塗抹了什麼油彩,鬼畫符一般難看,便覺得煩躁的很。他在臺下坐了好半天了,硬是不知道上面唱了什麼,連本子上寫的那些個曲目都懶得去翻動一下。
他身後的王座上,是墨夜,離他最近的左手邊便陪坐了子沐。洛浮夕跟他們岔開一階,坐在墨夜的右手邊。面前擺了一道矮几,上面是各色的吃食。如今在臺上唱的戲碼是墨夜點的。只看見幾個黑臉的,白臉的,對著廝殺一番。似乎來自於三國志。
洛浮夕自顧自家喝著悶酒,沒有回頭看身後的兩個人,心裡尋思著該找個什麼合適的理由糊弄過去,早點回府,他不想在這個後宮多呆一刻了。
耳朵裡隱約聽到子沐故意提高的笑聲,好像墨夜對他說了什麼可笑的段子,惹得小美人兒咯咯地笑個不停,又是舉杯,又是勸酒,那鑽進墨夜懷裡討他歡心的樣子嬌媚無比,身姿柔軟異常,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柔弱地好像能滴出水來。兩個人相互喂酒喂菜,恨不得粘到對方身上去。
洛浮夕從來不知道,子沐居然會有這般的能耐,若他是墨夜,估計也會被身邊的這個識趣的人迷得七葷八素。結果接連著唱完兩支曲子,墨夜也都沒有功夫管洛浮夕。
沒有功夫招呼他,為什麼還叫他進來看戲?這般膩歪的難道就是做給他看麼?洛浮夕憋了一肚子火,卻又不好發作,只能當作什麼都沒有聽見罷了。
曲終了,常公公遞上戲本,對著墨夜道:“帝君,還需聽什麼曲子?”
墨夜鬆開抱著子沐的手,翻了翻戲本,瞅見右邊的洛浮夕一言不發喝著酒,便對他道:“洛大人喜歡聽什麼?叫洛大人點兩出來聽聽?”
那常公公又將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