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藉此大肆打壓老爺,只有三年時間,居然一年不如一年,家道中落了……今年剛開春,便遇到了水災,沖垮了河岸的祖墳……家業沒有了,連祖墳也保不住……老爺就此一病不起……上個月撒手去了……”
說話間,回憶了這段往事,老婦人又是啼哭起來。
這道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的事,好端端一戶人家,居然就這樣落寞了。洛浮夕也跟著嘆了口氣,原先跟在旁邊很是不屑的洪長亭也一起默不作聲。聽老婦人說到這裡,那懷中的小孩杜守承也一併拉著洛浮夕的衣袖紅了眼睛。
“原來是這樣……可是剛聽老媽媽說,杜將軍有一雙兒女,那守承是兒子,他的姐姐,又是哪位?”
這話不說還行,一提起來,杜守承終於忍不住的“哇”一聲哭出來,鼻涕眼淚全部抹在了洛浮夕的衣服上。
“乖,乖,守承不哭,怎麼了?”
老婦人邊哭邊解釋道:“大老爺有所不知,這還是前話,後面還有……”
還有更糟的不成?
“老爺去了以後,那水災越來越嚴重,家裡的僕役見勢紛紛辭工回家,就只剩下小姐少爺和我老婆子一家,結果那官府就來抓壯丁,說是要修河壩,每家每戶必須出人,好些僕役都被抓走了,連著老爺家的兒子也要抓!——我家小姐在老爺走後,便男扮女裝,為了討生活方便,結果,也因此得禍,被當作壯丁抓去,一起做苦役修河壩了!這都走了有一個月了,再也沒有見過小姐……剩下我們這些老的老,小的小,實在沒有活路了,我想在北方還有一戶親戚可以投靠,只好帶著孩子和小少爺一起往北走……”
“不是還有老爺的家宅和田地麼?”洪長亭不解問道。
“哪還有什麼家宅田地啊!田地早就被水淹了,那家宅……哎,官府說朝廷有令,要開倉放糧,官府的宅邸不夠,就到處徵地,後來官府的說,老爺家已經沒有人了,便強將宅邸徵了去,準備用作糧倉,說過了水患再還給咱們……可是,這水患還沒過去,家裡的就都要餓死了……您說說,大老爺啊,這青天白日的,哪有這幫強盜的行徑?連條活路都不留給我們?”
居然還有這等事情?洛浮夕心裡憤然,這哪裡是官府徵地,分明就是強搶民宅了!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老婦人道:“原本還有幾兩銀子,可是一路上走來,又遇到饑民,連帶的一些細軟也被搶了,這災禍不知道如何過去,也不是兵荒馬亂的年歲!竟全叫老爺家給碰到了!我老婆子帶著這些個孩子,早晚要餓死在路上,餓死我不要緊,可是……可是小少爺是杜家獨苗……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小姐也不見了,我老婆子哪有顏面去見死去的老爺……”
一代名將杜沛,雖有赫赫戰功,可就因為站錯了隊伍,加上流年不利,居然招禍至此,實在讓人噓唏。不免多了幾分憐憫之心。
洛浮夕扶起了痛哭不止的老婦人,又拿了毛巾將杜守承的小臉擦乾淨。
倒是這五郡官府,居然欺上瞞下,搶抓人修河壩不算,還昧著良心徵用他人地基一事,恐怕不是因為要屯糧吧?
歷朝官府放糧,都沒有強徵別人地基的事。這五郡官衙倒是稀奇,難道這官府之地真的那麼小?居然容不下這賑災糧,還要佔用民居?
恐怕,是有人別有用心!
“老媽媽,你且放心,這事,自有人會定奪,誰也不能無故佔用你們的東西。我這有些個銀兩和乾糧,你們且帶去,早日找到親戚投靠才好!”洛浮夕讓洪長亭取了一個包袱,裡面塞了碎銀和幾吊子錢,有又饅頭,麵餅等物,一併交到了老婦人手裡。
那老婦人一愣,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種荒郊野外碰到這般好人,竟激動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連跟幾個孩子一起,要他們給洛浮夕磕頭謝恩!
“老媽媽,快起來!”洛浮夕素不喜這種大禮,也見不得旁人動不動就磕頭謝恩。
那老婦人看著杜守承,對洛浮夕支支吾吾道:“我一老婆子,帶了這些窮人家的孩子們討飯也是沒話說,可是杜家小公子就要跟著我們一起受苦受難,我老婆子於心不忍,雖說是投靠親戚,可親戚也是一門窮人,小少爺跟著我們,自然是要下地幹苦活,吃不飽穿不暖不說,這一路上,指不定就命喪他鄉了……若……若大老爺還有一口兩口吃食,可憐我們杜家最後的獨苗子……我老婆子來世給大老爺做牛做馬,求大老爺讓我家小少爺,跟了您去吧!”
說完,又是跪在洛浮夕面前,再也不肯起來了!
那懷裡的杜守承一看,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