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我和他的對話加在一起都沒有今天說的多呢!”
那俊俏的臉龐因為跑步的關係微微有些潮紅,毫不遮掩的笑容足以說明他的興奮程度,今天從他離開這府中到現在不過一個多時辰,一個多時辰他的父皇能和他說多少話竟然能比從前加在一起還要多?這是一個懂事到讓人心疼的孩子,蘇清逸微笑著接著桂花糕小小的吃了一口說:“嗯!真甜啊!”
自從兩人將話說開了以後原以為會彼此尷尬,卻不想凌兒自那以後反而像放鬆了許多一樣跟自己並沒有一絲難為情,而且這樣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從前一樣無拘無束,自己原有的一絲窘迫不安也被凌兒消磨得一點不剩,這或許是凌兒的優點吧,蘇清逸鬆了一口氣。
“那當然了!父皇還說叫我不要太過專研於書本,說什麼要懂得百聞不如一見,要懂得體察人間疾苦的說了整整一堆,爹爹,今天我從集市過來不知道為什麼那裡熱鬧極了,要不我們去看看吧!你想不想去呢?”凌天佑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蘇清逸。
“哈哈哈,你呀,別做出這種表情,不就是出去逛逛集市嗎?我陪你一起去!”蘇清逸伸手摸摸他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微笑著說。
逛遍了整個熱鬧的集市兩人都有些吃不消的回到了蘇府,幾乎是倒頭就睡,於是睡得香甜的蘇清逸沒有發現躺在自己懷裡的凌天佑那狐狸般滿意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卻又如此令人心碎:爹爹,你不再疏遠我,真好!
蘇清逸是被門口公公那尖細的喊聲驚醒的,想搖搖身邊睡得正香的凌天佑可是看到那安逸香甜的睡顏有些猶豫,還是叫醒了他,凌天佑睜著模模糊糊的雙眼不解的看向蘇清逸,蘇清逸笑笑才說道:“凌兒別懶床了,外面公公正叫你呢!”
凌天佑穿好衣服後才走出去,走出門口的一霎那眼神裡不再是初醒的朦朧狀態,冰冷卻又霸氣的目光不經意間映入了蘇清逸的眼裡,瞳孔收縮,凌兒他才十五歲卻已經有那樣的帝王之氣了,看來自己從前果真是成為了他的一顆絆腳石。可是這樣的日子,他一定不快樂吧。蘇清逸一點一滴的慢慢思考著,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試圖瞭解凌天佑。
一天了,蘇清逸一個人坐在石凳上默默地看著石桌上的桂花糕發呆,凌天佑沒有來,最近這一個多月他可是天天都會來的,今天怎麼?
接連著好幾天那個凌天佑都沒有再來了,蘇清逸心裡有些煩躁,在自己的小院子裡走走停停的也不是辦法,於是拿起了書房中的那支玉簫來到了自家從前的後山上找了一片綠草坪坐下,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場景心中有些悲涼,這果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於是一首《武陵春》便響徹了整片後山的每一個角落:
又是新逢三五夜,瑞氣靄氤氳。
萬點燈和月色新。桃李倍添春。
花縣主人情思好,行樂逐良辰。
滿引千鍾酒又醇。歌韻動梁塵。
簫聲低沉,此情又是如此低迴婉轉,讓人慾罷不能。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坐了一個人,蘇清逸沒有偏過頭去看,等著那人先開口。
“父皇要去找母后。”凌天佑沒有任何的平調起伏接著說道:“我也想去找母后,可是我捨不得爹爹。”
蘇清逸轉過身一下子抱住了這個僅僅十五歲都還沒有行冠禮的太子,十五歲,自己還在和父親討論著詩書,和母親玩笑著兒女情長,和十歲的弟弟嬉戲打鬧,可是凌兒卻已經再失去母親後即將逝去父親,沒有兄弟姐妹的嬉戲玩鬧,有的只是相互勾心鬥角和最後的殘忍殺害,老天爺就是這麼的不公平,往往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得多,此時此刻,蘇清逸只想好好抱著這個即將站上這世上最孤獨的位置的孩子一點溫暖,一絲關懷。
“爹爹,別推開我,如果這世上你再把我推開,我就真的只能落入懸崖再也爬不上來了。”良久凌天佑才緩緩說出了很久以前就想說的話,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隨著父皇而去,找到那慈祥溫柔的母后,還有從前對自己關懷有加的父皇,可是自己又怎麼可以拋下爹爹呢?自己走了,他不就是一個人了嗎?
“好。”凌兒,我不會推開你,我怎麼捨得讓你一步又一步的走向深淵?
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映入每一個人的心裡,凌天佑身後遠處的侍衛看見這一幕眼裡盈滿了晶瑩的淚光,這下,陛下可以放心的走了。
凌國一百二十四年,執政僅僅三十三年的永凌帝逝世,舉國哀痛,永凌帝將皇位傳給了自己唯一的兒子也就是當今的太子凌天佑!
坐上皇位的那一刻凌天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