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好享用。”
鴛鴦酒壺!清風清荷聞言臉色都變了,鴛鴦酒壺,那是大王一直用來賜死罪大惡極之人的酒壺,華麗的外表之下裝的卻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極烈毒酒,這等東西怎能用在太子身上!
清風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他側身一動就想打破酒壺,可冷雲早已洞察先機,往前一縱就捏住清風的肩膀,將他壓在了地上。
“抓起來。”
“太子!”清風清荷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卻不忘大喊,“太子不能喝,那是要人命的......嗚。”下一刻,連嘴也被堵上。
龍慕深吸了幾氣,只對冷雲道:“王兄大賞,龍慕定不辜負,只望你不要傷害他們。”
冷雲凝睇他許久,終是點了點頭。
人情世故的事,身後放不下的事似乎都有了安定。
龍慕摸上鴛鴦酒
壺,輕觸著,靜握在的手中。
清風清荷的嗚聲更大,龍慕卻聽不到。
人之將死,要這些裝飾何用。龍慕眼中閃過火焰,一手將酒杯掃落在地,他抄起酒壺,仰頭直接將辛辣的酒液灌入口中。他喝的又兇又猛,即使嗆的口鼻難受,整壺酒還是入了肚。
鴛鴦酒壺很快空空如也,龍慕也心如死灰。
將無比華麗的酒壺摔到冷雲腳下,“去吧,跟王兄覆命去吧。”
“順便。”龍慕竟笑,“替我轉告王兄,我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王兄,願他再次被拉下王位之日也如我一般,得保全屍。”
冷雲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很快,又恢復平靜。罷了,還與將死之人計較什麼。
他彎腰拾起鴛鴦酒壺,竟行了一個大禮,“太子請安心去吧,清風清荷奴才自會好好照拂。”
說罷命令侍衛,“放開他們。”
“太子已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們有什麼話就快對太子說。”說完,冷雲及一眾侍衛立刻離去。太子宮之內除了哭聲便再無其他。
清荷已哭成了淚人,緊抓著龍慕的衣襬,很怕他下一秒就這麼離她而去了。
這酒果然極毒,龍慕才喝下不久已覺肚中腹痛如絞,毒素滲進全身如刀割鐵剮一般的疼極,清甜的空氣也如針刺,痛的龍慕渾身痙攣,身子一歪就跌倒在地。
“太子!”淚水早就蒙了眼睛,倆人都是淚流不止,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劇痛一陣陣侵襲全身,龍慕靠在清荷懷中喘息不已,自知生命枯竭,他此刻只在內心懇求,但求老天再讓他見凌昊一面,就一面。
哭聲還在耳邊,幾次眼前都快陷入一片漆黑,硬是給龍慕忍了過去。
再難抑制,龍慕偏在清荷臂中,眼淚成串滴下,用盡全身之力才勉強蠕動嘴唇,輕喚了聲,“凌昊。”
“太子。”這微弱的聲音終於暫停了倆人的哭聲,清荷抹著滿眼的淚光,“太子,太子在說什麼?”
“是凌王。”清風看著龍慕的唇,解道。
“我好想見他,清荷,我好想見他。”鮮血自口中洶湧而出,龍慕眼前已模糊不清,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凝結成了一個身影,飄忽不散。
指間觸到腰間的冰冷,一陣陣沁扉入心,那是凌昊留給他的玲瓏玉,他還記得那日凌昊所說的每一句話,只是現在,玉上的紅線早已被他自己親手扯斷。
“會見到的,一定會見到的。”清荷痛哭,“太子福澤深厚,一定會......”清荷已說不下去了,只餘泣聲。
凌王,對,他曾經是王,都是因為自己,他失了王,失了權,失了一切。
如今,龍慕只敢在心裡祈禱,只願老天保佑,
願他的凌昊從此平安,再也不要參與到這王城中的腥風血雨的爭鬥中來,就算是山野村夫碌碌一生,也好過在旁人的算計下而活。
一絲苦笑,若如此,也算是情孝兩全。只是凌昊,他可還會原諒自己。
恍惚中,黑不入眼的夜,他憶起四年前與凌昊的第一次見面。嘴角慢慢彎起,其實他早就記起了那夜,因為自己的一時好玩而救了的那個黑衣男人。那時他身負重傷,卻滿臉玩味的拿下他腦後的玉簪,只留下一句:太子的救命之恩,改日必報。
原來,一開始便註定了今日。
心中的絕望也不及身體的痛,只剩最後的呢喃:“見不到了,他恨我,他不想看到我。凌昊,凌昊......”
這一句完,已是油盡燈枯之時。
外邊的太陽依舊那麼好,只是龍慕再也感受不到那種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