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從懷中拿出一條手帕將劍上的血跡擦乾,“鴻掌櫃不單單是心狠之人,而且還是個偽君子,或者,連君子都談不上吧?”
“你到底是何人?”鴻吉天憤怒的吼道。
“鴻老闆也記得今天是若季姑娘的十年祭日吧?”
蒙面人說完清楚的看到鴻吉天的臉上出現出萬分的訝異,剛剛來到鴻瑞樓的時候,鴻吉天也恰巧就在會客廳內沉思。
曲柏言也想起了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鴻吉天,也許真是出城去若季的墳上探望去了吧。
“你怎麼知道若季?你到底是誰?”鴻吉天上前一步說道。
“有人要收你的命,我剛好就是專門替人收命的。”
“那你為何前兩次都不動手?”
“因為時間還不到。”蒙面人說完將沾滿血的手帕扔在死去的女色身上,“當年鴻掌櫃那麼狠毒的阻止有情人成眷屬,今日又何必裝作菩薩心腸為一個不相干或者說也沒入你眼的人這般憤慨?”
“是誰要收我的命?”鴻吉天皺著眉,瞬間倒是變得異常冷靜。
“未亡人。”蒙面人淡淡的陳述著,像是一個故事一般,“當年,若季愛上了一個江湖俠客,二人約好此生共度,可惜就在交出了贖身錢之後,鴻掌櫃提出了一個七日之刑,結果若季根本沒捱過那幾日,究竟為何?”
“那是她的命!”鴻吉天此時像一頭憤怒的豹子一般,好像隨時下一秒就會衝過來將人撕碎。
蒙面人沒有理會他的情緒,繼續平靜的說道:“並非是她命短,而是有人根本就不想讓她活著走出鴻瑞樓,走出這條福蓉花巷。”
曲柏言怔住,莫非這蒙面之人也知道下藥之事不成?但是他口中所說的有人不想讓若季活著離開,那人指的莫非就是鴻吉天?曲柏言不敢再往下想,不敢置信的看著鴻吉天此時因為憤怒而變得越發猙獰的臉。
“說到這裡,鴻掌櫃,你是不是也應該承認當時你早就計劃好了若季一定要死,就是因為你不想她被你一直的眼中釘,自己的親哥哥帶走?”蒙面人說完後死死的盯著鴻吉天。
曲柏言覺得後背發涼,腳步不穩的癱坐在地上。
若季並非被七日之刑折磨死,也並非是真的吃了什麼傷害身子的藥物痛苦的自殺,而是被鴻吉天親手殺了。
“你胡說什麼!”鴻吉天吼道,“誰會相信你的一派胡言!”
“因為,就是你親哥哥要你的命,不為別的,就是要你去償若季的命。”蒙面人說完手中寶劍一揮指向鴻吉天,“我不擅長用劍,可是若季當年就是被你用劍挑斷氣管,所以你才讓人用席子包著她埋在了城外。今日,我就會用劍,了斷你的命。”
“哈哈哈哈。”鴻吉天仰面大笑,眼神中已然不見了往日的和藹,“他要我的命?他現在半死不活的也要我的命?”
蒙面人低頭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曲柏言,竟然有幾分溫柔。
曲柏言臉色蒼白的看著他,顫抖的問:“你是誰?”
蒙面人還未回答,就覺察到一陣風向自己這邊移動,餘光掃見鴻吉天飛身拿著一把劍朝自己劈來,俯身快速抱起坐在自己一步開外的曲柏言跳到一邊。
曲柏言愣住,這個懷抱,似曾相識?
蒙面人將人放到安全的地方,回過頭看著已經近乎瘋狂的鴻吉天,冷笑道:“鴻掌櫃這是要滅口不成?可是在場這麼多人?你要都殺了?”說完,竟然伸手將自己的面紗摘下,一張英俊的幾乎如玉一般的臉展露出來,鼻子高挺,細長卻明亮的一雙鳳眼,左眼角下還有一顆紅色的痣。
他看著滿臉驚訝的曲柏言淡淡一笑。
曲柏言這才回過神,原來這個人,他並不認識。
鴻吉天揮劍又朝蒙面人襲來,卻被輕鬆的躲開,自己卻一個失重差點跌倒在地上。
“掌櫃的!”曲柏言上前扶住鴻吉天的胳膊,卻被甩開,反而看到鴻吉天的眼中滿是血紅,“掌櫃的……”
“滾開,你們都和若季一樣,都想著要怎麼離開我,不識好歹的東西!”鴻吉天說完竟然劍指曲柏言的額頭中間,眼中滿是兇惡的神情,“我那般的對你們好,你們都要走!既然要走,就死在鴻瑞樓吧!”說完就手臂用力向前伸去。
曲柏言的心臟就像瞬間停止了一般,他幾乎忘記了閉上眼睛,劍的利刃近在咫尺,他好像看見了血瞬間佈滿臉頰的場景。可是為何不痛?腦海中竟然出現了汪誠羽那張邪邪的笑臉,正張開手臂看著他。
鴻吉天停下手,呆呆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