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相位,定然翻不出大浪來。
不過,皇帝卻沒有想到,如果他真要處置俞序軒,大可以選別種方式。皇帝雖無懼名聲,可對付區區一介文人,這樣大動干戈,總嫌太過。
只是,被俞序軒本能的尋求溫暖般的動作所惑,皇帝也沒介意偶爾逞一下手足之慾,著實親了好幾下,也幾乎撫遍那具光滑修長的裸體。
比起隆慶帝熟悉的種種美女,相爺的手感,不能說不好,也不能說絕好,勉強夠一句別有風味的評語吧。
隆慶帝想:無論大哭或大罵,甚至揚言要哭太廟向先祖皇帝告御狀,都比現在的反應有趣吧。俞序軒現在的反應,根本就是沒有反應。裹著錦被一動不動端坐於御榻之上,面上表情無悲亦無喜。
隆慶帝終於無趣了。他抬起御足,繞過寢殿外的花木,步入了殿內。
“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俞序軒身形修長,雖然裹著錦被,但表情鎮定得就像穿著最華貴的長袍一樣,施施然跪迎聖駕。說話的口氣,也與昨晚相府裡並無二致。
“卿平身吧!”隆慶帝其實並不介意俞序軒衝上來找他拼命,但俞相就是俞相,當此境地,仍然冷靜自持。
俞序軒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雖不敢奢望成為真正的政治家,不敢渴求生前美名,但他也有唯一的追求:死後配享太廟。這是瑞正帝的遺詔,但,即使有遺詔,隆慶帝才是現在的皇帝,聖旨一下,所謂的遺詔也會變成一張廢紙。況且又出了這樣的事,如不設法補救,即便他今日死了,也會因群臣的一致反對而失去配享太廟的資格吧。
“微臣昨日不勝酒力,失禮於君前,萬望陛下恕罪。為保朝廷體面,請皇上下旨,賜臣一死吧。”
“哦。”隆慶帝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斜眼看向俞序軒雖是從所未有的狼狽,但披著錦被亦不難看,反而自有一份從容的瀟灑。或許,這就叫宰相氣度吧。不過雖然賜死,算是遂了皇帝的心,可再仔細一想,也許這正是俞序軒的聰明處。
一個不甘受辱、被皇帝賜死的名相,想必死後更會成為漢官們的精神領袖。用一死換得千古流傳,豈不更勝於配享太廟?對漢人的一切,必須防患於未然。
隆慶帝說:“卿乃何言?昨日實是朕一時疏忽,致卿受辱,朕心實不安也。”
俞序軒只是嗑頭懇請道:“皇上,臣乃宰相。宰相豈可如此失禮君前,請賜臣一死!請賜臣一死!”
在那張平靜的臉上,隆慶帝無法看出他是真地想死亦或作假,卻越發覺得賜死,倒是便宜了他。隆慶帝說:“其實卿不必擔心,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必介懷。”
俞序軒忽然抬頭,直視皇帝道:“謝皇上金口玉言!”
“朕……”隆慶帝忽然明白了,臉上一時冷了下來,說:“俞相好手段呀,想殺光朕這寢宮中的奴才麼?”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謝皇上的金口玉言。”俞序軒趴在地上,不住嗑頭。額頭都滲出了血絲,殷紅。隆慶帝卻只是看他,不發一語。
俞序軒真地是有些絕望了。即使他聰明過人、學富五車,不過為人臣子者與帝王的較量,原就是極度不對等的較量。他想從皇帝手中扳轉此局,難矣!
終於,隆慶帝用冰冷的聲音說:“如此甚好!不過,朕亦有條件。”
“條件?”這下輪到俞序軒愕然了,他從不知道一個帝王需要同臣下談條件,因為不必要,帝王想要臣下的任何東西都可以直接強取了來。“臣愚駑,不明聖意,請皇上明示。”
隆慶帝現在想著的卻是一些不甚健康的情色鏡頭。藍眸極冷地一笑,極簡短地說:“伺候朕,私下裡。”
俞序軒腦子裡嗡地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皇帝仍然不放心他,提出這種變相的羞辱條件。皇帝甚至不需要真地做,只要他答應了,一輩子便別想抬起頭來。心靈的束縛,更甚於繩縛枷鎖。
皇帝是想要用這種徹底的折辱,換取一個用得放心的宰相。
俞序軒心思電轉,皇帝既然如此說了,如果不答應,他今日便難逃一死。雖然方才他口口聲聲請皇上賜死,但實際上,他並不想死。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人,虛名對死去的人來說根本無足輕重──而配享太廟,是唯一的例外。
那是他對唯一真正欣賞他、重用他的瑞正帝的回報。因為瑞正帝生前,他只看到了瑞正帝的酷烈,沒有看到瑞正帝真性情一面。他從未真正忠心。直至瑞正帝駕崩,遺詔大白於天下,他才發現,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