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終於憋出四個字:“縱慾傷身。”說完也不管雲澤等人如何反應,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眾人視線外,扔下鬨堂大笑聲。
跑了一陣,蕭平慢慢停下。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滿腦子都是一件事:十三爺今晚要摟著一個女子睡覺了。
雲澤為人磊落,從不遮掩作偽,早就將這件事告訴過蕭平。男人去喝花酒真不算什麼事,像雲澤這樣,十八歲了還是童子身的才叫稀奇。因雲澤生性好潔,又是個武痴,從小隻對練武有興趣,雲澤生母早亡也沒人給他安排通房丫頭之類的,故直到現在他都沒碰過女人。連蕭平這樣的奴才,都早嘗過女人的味道了,不僅是女人,男人他也嘗過。
嘗男人滋味的時候,蕭平還在雲家的暗衛營裡訓練。
在暗衛營那種除了殺人就是練習殺人的地方,高壓之下,人都會變得扭曲。總要在殺人和練習殺人之外,找個樂子。暗衛營裡的女人單獨訓練,平常大家見不到,能找樂子的就是長得漂亮的男人。
嚴格地說,蕭平長得不夠漂亮,國字臉,濃眉,單眼皮,眼角微微向下耷拉著,鼻子很挺,嘴唇很厚,平平無奇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具有了吸引人的魅力,眉宇間總是不經意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英武,耷拉眼偶爾斜向上那麼一抬,完全睜開來,就會有一種屬於男人的硬朗氣質展現。
偏偏有些人就喜歡玩這種不夠漂亮,但是夠硬朗的男人。
暗衛營裡,年輕冷血的一幫狼,聚在一起,除了殺人,唯一的發洩途徑就是做那種事。特別漂亮的,就會被大家輪流使喚,有些體質羸弱的孩子,因此而活不長。暗衛營的頭目楊明遠對營裡之人互相“欺負”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以為這樣也可練習躲避暗殺的技巧,他的縱容,使得暗衛營更加充滿欲/望淫/穢的氣息。
暗衛營是個染缸,甭管什麼東西,扔進去了,再出來就沒有白的。
蕭平剛來的時候也被人欺負,用手和嘴比較多。
對方是暗衛營裡武功最好的刺客,就像監/獄裡的老大那樣的地位。
其實剛開始,對方也未必就真想怎麼樣,最多羞辱一番就夠了,但蕭平偏是個寧死不屈的性子,越不屈服,越想讓人折辱。
有一次雲澤閒聊問起蕭平的第一次是什麼時候,蕭平什麼話都沒說,臉上的表情是一派木然,他的臉,常年是癱著的,面部肌肉有點懶,不經常動彈。
蕭平的第一次是十一歲。
連什麼是快感都不懂得的年紀,先懂得了疼痛。
似乎他的一生都是這樣,總是先嚐苦的,都說苦盡甘來,蕭平不奢求後半生有甜,只奢求能像他的名字一樣平安順遂的就好。
後來,那個老大在出任務時莫名其妙死了。
這之後就沒人敢對蕭平幹那種事了。
原因很簡單,兩條,第一,蕭平在自己臉上劃了一刀,臉上有了疤,常年不苟言笑,自然看著無趣,再加上性格陰狠,睚眥必報,沒人會動他。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經過年復一年的刻苦訓練,蕭平的功夫成了暗衛營裡最好的。
那個老大死了之後,他就是下一個老大。
這代表了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報復欺負過他的那些人。
風水輪流轉,輪到蕭平欺負別人了。
是的,像輪迴一樣,蕭平會把新來的壓在身下解決欲/望。
為什麼不呢?與其與右手為伴,為什麼不在人的身體上找找樂子呢?反正暗衛營這個地方是沒有道德也沒有良知的,有的只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很多年之後,蕭平回憶起當初學武的日子,才明白拼命學武的動力很大一部分來自於不想再被人欺負,不想再毫無尊嚴,像條狗一樣被人壓在身下絕望地掙扎。
他的世界不由他自己主宰,不過,當他成為暗衛營裡功夫最好的人之後,他至少能決定今晚睡誰。
蕭平十八歲,第一次出任務。殺人時他很鎮定,他的手很穩,他的面色很平靜,那個人倒下後,他甚至沒有忘記補一劍,確認死亡後,再割下他的頭顱。
第一次做任務非常成功。也許唯一不成功的地方就是蕭平在殺完人之後的反應。他在任務結束後莫名其妙地覺得噁心,吐得昏天黑地,衣襟上沾的血,讓蕭平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久以後,蕭平才明白,那種感覺是髒。
他開始覺得自己髒。
他心裡清楚,自己實在不適合當一名刺客,只是在硬撐罷了。
完成任務之後有一段短暫休息時間,處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