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腕口粗的鐵鏈竟給他不知用什麼,磨出了一條不易察覺的裂痕。
看著他向孩子現寶似的舉起雙手,在我面前晃動著,我心裡竟升起了一絲苦澀。
要用多少時間才可磨出這一處裂痕,又是懷著怎樣驚惶惟恐被人發現的心情默默進行著。
看著他喜悅的笑臉,我不禁在心裡問了一句…… 如果沒有遇到我,你會怎麼做呢?
不過這是不需要答案的,不是嗎?
“月,換上。”我遞上一套摸魚摸來的小廝服。
杜月跳下床,活動活動那被束縛已久的手腳。大大方方地在我面前脫下衣裳,利落的換上。
我轉到門邊,輕輕拉開一條縫,偵察了一下。
回頭時,杜月已換好裝束了。
雖然一身寒酸的打扮,可這樣的杜月反倒襯托出一股灑脫之氣,依然耀眼。
拉著他來到庭院,在地上抓了把土。“月,得罪了。”
杜月笑了笑,欣然地閉上眼。
塗塗抹抹大半個時辰,直至杜月身上獨特的氣質,被我的泥土修飾得不再引人注目時,我才停了手。
易容得再高,遇上真正的高手,難免還會露餡,但打扮修飾就不同了!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人靠衣妝,佛靠金妝,任你如何的國色天香,如果沒有與之相配的服飾,也只能作人群中的甲乙丙。
“月,這邊走。”
帶著他來到院落一個不起眼的偏僻角落。
向牆頭指了指,打個手勢,向自己比了比,意思是:讓我先上去探探,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就先回房等著,免得讓人起疑。
杜月做個瞭然的手勢,卻又擔心地向我比了比,要我自己要小心。由於害怕外面有人守,我倆都不敢說話,害怕被人發現。
點點頭,定了定神,我開始行動起來。
費力地沿著倚在牆邊的假石山向上攀爬,我好不容易上到了牆頭。
從牆上向下看,一個看守的人也沒有,可我決不能大意,要知道,表面越是平靜的地方,內裡就越是包含暗湧。
不敢貿然嘗試,如果失敗,後果,都不是我和杜月可以承受的。
縮回牆後,輕輕探手入懷,提出一隻被我綁住雙翼的白鴿。
滿懷愜意地對白鴿兄投去最後尊敬的視線,一手扯掉它身上的束縛,把它向牆外一拋。
“撲哧~”“!”!翔天際的翅膀還沒來得及多拍打幾下,就被人用暗器打落了。
“怎麼?有什麼異樣?”
“沒事,小小一隻鳥而已。”
然後,一切又歸於寂靜,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躲於牆後的我,早已汗溼重衣。
如果沒有這一隻白鴿,那麼現在躺在外面的,可能就是我和杜月兩個冤大頭了。
怎麼辦?守衛如此深嚴,憑我現在的本事,根本無法不動聲色地帶杜月走啊!
抬頭,正好看入遠處一雙包含擔憂的眼睛裡。
原來還有一個人在擔心我,原來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需要我的。瞬間,剛剛無能為力的感覺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油然而生的使命感。
就算拼了命,我也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不好了!不好了!”我大叫著,慌慌張張地跌出院門。
“怎麼?驚慌失措的。”守院門的一個武夫不耐煩地皺起了眉,眼神裡透著極度的厭惡。
“公子、公子他他”話說了半天,也沒有接下去,我反倒用衣袖遮起臉,假惺惺地哭了起來。
看見我不斷顫動的雙肩,聽著我那比殺豬還難聽的哭聲,武夫的耐心更是被逼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他什麼了?快說啊!”看他額頭冒起的青筋,我毫不懷疑再不說重點,他就揍我。
“公子、公子他不見了!”說完,迅速向後一大跳,狀似害怕地縮到牆腳哭嚎起來。
“什麼?!不得了了!”守衛們聽見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立刻亂了起來。
“怎麼辦?少爺還在河陽,還有四天才回來。”
“通知夏管家這麼樣?”
“笨啊你!昨天夏管家不是才特別交代,今天他要到城郊收帳,要我們看緊點嗎?”
“那、那怎麼辦啊?!”
“廢話!快去分頭找回來啊!不要被太多人知道,如果被少爺或夏管家知道我們連個人都看不住的話”說話人突然打了個寒戰,其餘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