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回眸,看住了射出尊皇箭的女子。
『好箭術。”
侯雪城低沉的開口,仍是不驚不懼,平靜淡定。
所有人都凝神看住侯雪城緊握箭簇的手,每個人都知道他若是將箭拔出,頃刻便是死路一條。不知為何竟然都替他擔憂起來。
落入朱九皇爺手中,即使不死,也要受盡屈辱的成為那人跨下的禁臠。這樣一個冷漠驕傲的男子,他的選擇是寧死不辱吧?
侯雪城仍然沒有什麼表情,他已經無法站直身軀,只能靠在樹幹上勉力支援。鮮血順著樹幹流下地面,每個人的心跳都隨著那滴下的鮮血加快速度。
鮮血不斷奔流,轉瞬之間,侯雪城腳下的土地已被染成血紅。
在那樣靜默的一刻,首先發聲的是朱九皇爺。他想要大笑出聲,卻只發出乾啞的“赫赫”之聲。
不知為何,這驕傲的男子,他恨之入骨的賤民受到那樣的傷害,本該是他所滿意的,他卻愉悅不起來。內心深處似乎有某種情緒牽動著他。“來人,上前鎖住這賤民!”
眾人立即圍上前想要鎖拿,侯雪城慢慢抬起頭,那雙淡漠冰寒的眼睛微微一掃,雖然未及作勢,那隻槍也仍在他手中未動分毫,但所有人卻被他的威勢所鎮住。
那旁若無人的冷寂然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冰凍了每個人的腳步。這人不是別人,是天下第一人,是傲神宮主侯雪城啊。
所謂獅虎垂死,猶有餘威。一時之間,竟無人敢冒犯他。
“侯雪城,你傷重垂危,若不馬上治傷解毒,即刻便是死路一條,還擺什麼譜?你現下武功全失,這裡所有人隨時都可以把你打得滿地爬,還想做什麼困獸之鬥嗎?你現在已經在我掌握之中,只要乖乖聽話,我可以饒你一命。”
朱九露出笑意,他喜歡驕傲的人。他已經對天真純潔的攣童失去了興致。現在他想要這個男子。
不知多少次了,每當他折辱這種冷傲的人,看著這樣的人抵抗,忿恨,屈辱,痛苦。最後終究會臣服於他,努力討他歡心。他玩過的男人何止千百,自然知道這樣的男人只要屈服了,在床上不知比其他人淫蕩多少倍。
侯雪城卻根本不看他,“尊皇箭,你的箭法雖說是一流的,但是還未到頂級。若我未曾失去功力,你這樣的功夫完全傷不了我。”他淡淡的說。
尊皇箭點頭,她自知自己完全靠偷襲得逞。“箭術也算是一種暗器,暗器就是在人不防時攻擊,我不認為我有錯。”
“你是沒有錯,不過想法不夠深入,所以永遠只能在暗處偷襲。”侯雪城仍然沒什麼表情,身上的傷勢似乎根本不為他所關注。
“唐門的暗器是一流的,但他們對敵從未在暗處偷襲,這幾百年來,他們努力鑽研暗器的發勁和回力,即使明著對敵發射暗器,也沒幾人能逃的了。他們已經將暗器轉為明器。這是他們的驕傲,也是值得該驕傲之處。而你們呢?”
尊皇箭一震,從未聽過這樣的見解,卻是由敵人對她說出。
朱九厲聲道:『侯雪城,你太目中無人,你落到我手中還敢如此放肆!寒難州,你馬上把他給我抓起來,我要好好整治他!”
寒難州冷冷道:“我不是你的屬下,別命令我。我們不是主從關係,只是利益共同體。今日我與侯宮主盡心盡力的比試,即使我敗了,也是雖敗猶榮。你們卻暗地對他下手,讓我變成卑鄙小人。哼,你若動他一根寒毛,我大羅府誓與你周旋到底。”
侯雪城不理會對話中的兩人,仍只關注於武道,對尊皇箭說:“你們尊皇箭流,只懂得在箭身上下功夫,卻走錯了路子。箭射出去時,女子的勁道的確無法比男人剛猛,但箭法不是隻有剛猛才是正統,你若在內力發勁時加入回力,恐怕連我都要傷腦筋。”
尊皇箭臉容一肅,對侯雪城躬身道:“小女子受教了,今日之賜,尊皇箭門永難忘懷。”
侯雪城漫不經心的看她一眼,握著箭簇的手卻忽然一使勁,箭身已被抽出寸許,眼看就要全部拔出,一人如鬼魅般閃到他身邊按住他的手。“住手!”
侯雪城格開這人的手,眼中露出了譏誚之色。“寒難州,以我立場,一直將你當成對手,卻不是敵人,而現下你要阻止我嗎?”
寒難州仍然按住了他的手。“你傷勢雖重,卻並非完全無救,讓我們給你解毒治傷吧,我會……保護你。決不讓人傷害你。”
侯雪城譏誚之意更為濃厚。“保護?我不保護人,也不打算被人保護。我不關心別人,也不想人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