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帶了隨身小印,這夠了。”他話還沒說完,燕野的聲音已經近乎淒厲,“王爺!”
朱靖一笑。“你我都知道已經沒有時間了。可惜到最後,仍未見到雪城。”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物事,無限憐惜的凝視著。竟是一隻白玉娃娃。那娃娃也奇怪,全身都是龜裂的痕跡,似乎是摔碎後又逐片拼起的。即使如此,也可看出那張破碎的臉上有著歡暢的笑容。
朱靖看到燕野露出納罕不解的神色,笑說:“這個小玉像是我和雪城小時候去市集玩,我當時說這玉像同他相像,他便很是喜歡,我就買了送他。可惜後來他練了冰心訣,什麼東西都不在意了。”
他頓了頓,“有次他與師兄比試武功,他處於弱勢,隨手拿起這玉像丟出抵擋,當然這玉像也就摔碎了。……後來我撿回拼湊,總算還能看。不過我想即使他看到大約也不記得了吧。”朱靖的聲音漸漸低弱下來。『以雪城的冷性,我若死了,他最多半年也就忘了我吧?”
“王爺……”燕野不知如何勸慰,朱靖極力讓自己顯得淡然,卻讓人覺得他的悲傷更加深刻。“忘了我也好,雪城和我在一起,似乎總是受傷,總是受苦。他這樣為我……不值得……。”
“王爺,你為了侯宮主有多大的犧牲,難道都沒讓他知道嗎?當時他殺了那麼多九皇爺的人,九皇爺報請皇上嚴加徹查,你付了多少代價才保了侯宮主及傲神宮的安危,侯宮主卻半點都不知,這實在太不公平了。”燕野不以為然。
“……一開始九皇爺會那樣陷害您,也是為了侯宮主,他聽了關七的讒言對侯宮主有非分之想,設下了毒計對付他。您查到這事專程進宮找皇上,由皇上出面制止他出兵傲神宮,這才捅了九皇爺這馬蜂窩,難道侯宮主都不知道嗎?”
朱靖淡淡的道:『他沒有必要知道。”他專注的看著手中的娃娃,輕輕的撫摩著,露出微微的笑意。『燕野,為了雪城做任何事情都是我自願,保護他是因為我想這麼做。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是我願意支付,以來交換他的安全,這是一種自我滿足,他安全我就安心。感情沒有所謂公不公平,能付出就是一種幸福。”
燕野不能瞭解。那個人根本沒有感情,人要如何對一個這樣的物件不斷的付出?他伸手拿起朱靖手中的玉雕。“王爺你休息吧,說不定你一醒來,侯宮主已經在你身邊了。”
朱靖搖頭一笑,閉上眼睛。“燕野啊,這兩天你要我休息都用同一個理由,不覺得累嗎?不過抱著這樣的希望入眠,該會有個好夢的。”他沉沉睡去。
燕野緊握著手中的玉雕,決然出門而去。他走到彈劍樓前,這次他不再請人通報,施展輕功攀上這棟樓房。奇怪的是,傲神宮的主樓裡面竟然沒有什麼人守衛,只有幾名宮女來去。
他去過侯雪城寢居一次,這次算是駕輕就熟,一路隱蔽著行蹤摸上了頂樓。
侯雪城在房裡睜開雙目,即使失去武功,他的耳目依舊聰敏。他緩緩從床上坐起身,由侍女服侍著披上長衣,『下去。”他冷冷揮退侍女,走到窗前。『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燕野走進時,看到的是侯雪城凝立窗前的背影。『侯宮主。”
『兩天以來,你是第五次來要求覲見了。”侯雪城沒有回頭。他的眼睛凝望著遠方雪白的山峰。『再過幾天便要融雪了。你沒看過這裡的春天吧?我看了二十年了。不過只這一次有期待的感覺。”
『侯宮主,為何不見王爺?”燕野只關心這個。
侯雪城朝窗外伸出手,驀然一聲清越的鳴叫,一隻雪白的雕從窗外穿進,扇動翅膀停在他護腕手套上。侯雪城輕輕撥弄著它的翎毛,語氣清淡。『我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
『但是宮主,王爺這兩日天天等著你啊,你也想一下等候之人的心情。”燕野忍氣著說。『您已經回宮兩日了吧?”
『朱靖在等我?”侯雪城漫不經心的逗弄著那隻海東青。『為什麼等我?”
燕野深深呼吸,這口氣真是憋的緊。『王爺的傷勢,已經撐不過半日,您難道不想把握最後幾天的相處嗎?”
侯雪城仍然古井不波。他的視線從愛禽身上收回,終於轉過頭來。
『我說過了,我不讓朱靖死,他就絕不會死。治他傷勢的藥物已經拿回來了,現在下面的人正在準備。等一切就緒,朱靖服過藥便不會有大礙。”他冷冷的道:『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真的嗎?”燕野大喜過望,王爺有救了,真是太好啦。“侯宮主,真是太謝謝您,您為何不早和我們說呢?我也不必擔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