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吧,仔細給外人見了。”
花朝香爬起來,將臉埋到風軒色懷中,肩膀還在輕微顫抖。一室氣氛皆冷。
“咳咳。”於淺星咳嗽了兩聲,對菊臨歆道:“你好歹是大芒的王,這時候應該帶著王印跟他們商量去吧?”
“自然是的。”菊臨歆點點頭,趕緊的溜了。
在場的還有御暖香、司空凌、蔣紹、花朝香和風軒色,於淺星對幾人笑笑,自顧自離去。風軒色拍著花朝香的肩膀,看了看於淺星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司空凌。司空凌和花朝香都是於淺星的弟子,他們相比都知道於淺星的想法,此時的司空凌也是一副心疼難耐的模樣,眼圈也紅彤彤的。
這三個師徒,不知道腦子裡裝了些什麼。
陌君戌年九月後旬,同嵐王得各方主支援,改國為大同,定都後舛。
大同皇帝宣佈各方仍由各主領導,但兵權七分收回。每年由大同皇帝指派一名巡察使監督,各地官員職位大為變動。老百姓見不打戰就已經歡呼雀躍,再聽見大同王登基大放幾乎滿城尖叫。
登基之日,大同皇帝大擺庭宴。
大同皇帝高高在坐,於淺星就在他身邊坐著,其餘各方主次席一等,以此類推。郭宗文坐在與各方主平等的位子,顯得有些侷促和不安。
大同皇帝面容冷清,讓人覺得不易親近,陌君炎還是舉杯與其共飲。郭宗文說得不錯,也許他不算是個八面玲瓏深得臣心的皇帝,但卻是時間少有的良好帝王——他有與生俱來的帝王氣息。
於淺星坐在他身邊,含笑看他應酬各方酒盞,始終一言不發。
今日算是舉國歡慶的日子,老百姓都能收到很多美酒佳餚,於淺星心道:我要的世間,怕是離此不遠了罷。
郭宗文終於舉起酒杯,道:“敬皇上、敬於大人一杯。”
不過是千篇一律的賀詞,郭宗文卻大膽走到了於淺星面前,跟於淺星碰了碰杯,許是有些緊張,於淺星也有些驚訝,酒杯相撞竟碰出些水花。
大同皇帝見了,笑了笑,道:“郭大人,日後怕是不能跟於大人走得如此親近,寡人吃味。”
郭宗文渾身抖了抖,哈哈乾笑,便將手中酒一飲而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於淺星也飲下了自己的酒,然後醞釀了一下,說道:“……皇上的心願可曾達成?”
“……坐擁天下。”大同皇帝笑了笑,不明所以的。
“那人始終已經回不來了。”說著,於淺星起身,他身姿不穩,走了幾步竟是搖搖曳曳。大同王也不扶他,看著他跪在自己案臺前,俯身。
全場皆靜,看著他。
“於淺星本就是個死人,望陛下成全。”
大同皇帝嘴角的笑意冷卻了,他就那樣看著那個男子,他的黑髮三千有如素縞,在自己的面前誘惑自己上前聞聞。那發下埋藏著的臉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只是言語卻是字字如刀,割在他的心上。
“……你。”良久,大同皇帝才問:“不再愛我了嗎?”
案臺下的人卻沒有回答。坐在近處席位上的司空凌突然想到什麼似地,身子一顫,奔了過去。一把扯起了於淺星的手臂。喚道:“星!”
不遠處的花朝香也奔了過來,抬手給他師父把脈。手剛剛搭上手脈,花朝香就渾身一震,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於淺星。
“師父?師父……”
花朝香和司空凌圍著於淺星搖啊搖,在場的人都以為於淺星生命垂已。但於淺星的眼睛還睜開著,他緩緩眨眨眼睛,讓在坐的人都慌了一下。
“呵呵……”於淺星笑了,令人毛骨悚然卻不失溫柔的笑。他躺在司空凌懷中看著大同皇帝,說道:“你還是昔日的欽羨嗎?”
“……”大同皇帝起身,走到於淺星身邊蹲下,用手撫摸著於淺星的臉。那張與年齡不甚相符的臉上還帶著初世時的迷戀,讓他看起來不過雙十的年華。“欽羨……”大同皇帝說道:“早已在你變心的時候死去了。”
“不是,那時候的我,明明愛的是欽羨。”於淺星又是呵呵一笑,眨眨眼。“離開的時候,我才徹底放棄了親賢。”
大同皇帝的手一抖,從於淺星的臉邊滑落。
他們自然都記得,那數年前的陽光。
櫸樹林裡的少女,宛若陽光般燦爛的笑臉。欽羨以為,那是自己的終身所愛,卻不知道那少女一顰一笑,與自己身邊的少年幾近相似。
百花間還有一個黑衣男子,肅殺之氣彭面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