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書!
這些小小的摩擦,夏潛自然不會知道,不過青楓十分相信,就算夏潛知道,也一定會視而不見!做臣子不容易啊!
夏潛這次的回程十分低調,並沒有大張旗鼓,唯一有些難辦的是周頤的病況。他不是沒有憐惜,心中也十分清楚周頤的身體狀況,能活到現在也已經實屬不易。只是更多的愧疚便源源而來,這段時間因為青澀,恐怕太過忽略了周頤。
雖然朝中情勢頗為緊急,他還是時不時的停下歇息,怕周頤太過勞頓。本來就蒼白消瘦的人,此時更是形如枯骨,連日來的食慾不振已經讓他耗盡了為數不多的體力。
“陛下,歇著吧。”周頤知道夏潛也十分關心,只不過他自己心裡更明白,這樊城便是他命絕之地。只是他昨晚夜觀星象,還看見一些其他的東西,夏潛可能再次遇到一個奇人,並改變今後命格。“臣不想死在路上,這家店面看上去還算乾淨。”說著他咳了幾聲,牽強的笑了起來。
“莫要胡言亂語。”夏潛冷著臉低聲呵斥,心裡卻無奈的嘆氣,心知周頤的話不會有錯,一陣淒涼湧上心頭,命眾人停下休息,“近日來是朕怠慢你了。”
“陛下說的哪裡話,能隨在朕身邊,是臣的福氣。”周頤說著,二人稍差前後站在店面門前,卻不由的轉過頭將視線投向一個灰衣道人身上,只聽他嘴裡唸唸有詞。
“塵緣俗事皆有定數,固有前因後果,也萬不得窺伺,天常道有賞便有罰,即窺得天機,終有一日收回,魂,自歸故里……”道士說著一邊搖晃手中的鈴鐺,一邊走向夏潛,“不知這位公子可否願聽貧道一言?”
不知為何,夏潛心裡總是有種難言滋味,特別是那句‘終有一日收回,魂,自歸故里’。窺得天機難道是指他想起前塵之事?那魂自歸故里又是指……?這一句故里可謂萬分玄妙。
周頤此時眼眸一閃,霎時間病態竟消失了大半,看來他夜觀星宿之事並非自己妄自斷言。“二爺,這道士的話自由幾分道理,何不一聽?”
夏潛方才回神,一雙鳳眼掃過道士,淡淡說道,“若尊者不嫌棄,便與我店中小酌一番可好?”自然周頤如是說,這道士恐怕所言非虛。更何況回想前世,那位占卜師的話仔細想來也未必沒有道理。
那灰衣道士也不客氣,點頭笑道,“甚好!甚好!”便隨著夏潛走了進去。
夏潛面如常態,實際上卻在暗自打量眼前道士的一舉一動,看道士端起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雖不見謙遜氣息,但一身仙風與隨意再難掩去的。
“尊者,方才我聽你口中唸唸有詞,可否直言天機?”此時,他十分確定,這位道士方才的話定是說與他聽。
“不可不可。”道士斷然搖頭,“有些事貧道也只可點到為止,所謂天機哪裡是我一個凡人可以參透?不過,老夫的話自有道理,公子天生聰慧,現又手握生殺大權,必能懂得其中緣故。”
道士說著又徑自倒滿一杯酒,繼而道,“老夫的話未必中聽,只怕公子現在所得之情也是忤逆天道倫常之行,當真累世孽緣。”
夏潛聽了,兩條眉毛不禁扭在了一起,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直直看向面前的道士。道士卻渾然不見,搖頭笑道,“公子,貧道今日在此等候,並不為先前所說之事。”
見這道士實在不願多說,夏潛也不好逼問,只是心中難免懷疑,與青澀一路走來,還有什麼不曾經歷?難道前世今生的牽掛還不及累世緣分四字?“尊者請說。”此時,他已經收回了眼中的戾氣,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
“天下之亂並非外力所授,多年前夏寰與泗陽的恩怨便已節下。”道士說,見夏潛眼中泛起一股殺氣,縱歷經萬千風雨,心裡也不免寒顫,“雖說本出同系,但既然已兵戈相向,便會結下萬千孽障。”
“孽障?”夏潛冷笑,略微眯起眼輕聲反問,“戰非罪,這句話尊者可否聽過?”他聲音不大,卻字句擲地有聲,砸在了道士的心上。
“戰非罪此言非虛,只是過多的殺戮便不得不稱為罪孽。”道士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道。
夏潛聽了露出一個饒有興趣的表情,優雅的端起面前的酒盞,小酌一口,“尊者此次前來是為了阻止天下統一大勢?”二人雖沒有明言,但都心知肚明夏潛的身份。
“非也。”道士搖頭感嘆,“公子乃一世明君,只是貧道看得出,同系相伐,必暴亂恒生,制止暴亂,您也會使用更加暴虐的手段。”
夏潛手指一動,沉著臉放下手中杯盞,淺笑低聲道,“尊者若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