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思前想後,還不如讓白夢嫁入景家。一來她知道粉黛定不會虧待白夢,那景少爺也是個斯文端正的,二來景家的門戶也配得上,養得起。看來看去,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唯一擔心的,就是白大姑娘見有了這層姻親,到景家索取時更沒節制,平白得罪了人,還讓白夢難做人。可是粉黛夫婦都是通情理的,斷然不會因此遷怒。除此之外,也再無不妥了。
粉黛也多留心了一下,只覺得景重也難娶到這樣身家相貌俱無可挑剔的女子了,饒是體弱些,珍重保養就是了,況還年輕,哪有治不好的?要是真怎麼了,也不愁再沒人。
23、
想起來,也許久沒有見過藍儀了。因最近考試,景重都混忘了,只記得要背書、算數,等考試快完了,才越發想念。離了學校,剛上了車,就說:“不如打右邊走吧?剛好經過藍家的宅子,我好去看看。”
那司機答應著,就開車往藍府去。須知道藍府、白府和天聰學院,都是在榆山上的。景重下了車,命人送了帖子,原是紫氏在家的。她見了拜帖,只說:“那景家的少爺又來了?”
雖然近來景重已聽母親的勸很少來藍府了,這次來也先呈了拜帖,但藍仙仍煩他,只冷笑道:“也不知這兒有什麼香的甜的,惹他螞蟻似的往裡鑽。”
紫氏本不想接待景重,只是今天,家裡已莫名來了兩位客人,藍儀又不在家,藍仙又不會待客,倒不如讓景家的也來,他們互相說話,自己倒免了費神。景重下了車,記得帶了禮物來。這禮物也考究,總不能帶袋蘋果就來了,但是也不能帶太貴重,思來想去,只帶了一罈山葡萄桂花酒來。
景重身上穿的校服,進了大門就坐四人抬的轎往裡去。雖然藍府很大,但已有一大半已經封住了,不比以前,因此景重之前來也從不坐轎的。卻不知紫氏原為了今日白老郡王妃來,不願失禮,而特意叫幾個僕人,提早拿出庫裡的翠幄抬轎,打理一番,掛上大大的玉璧,繫上垂穗,也都是好好的樣子。
然而昨夜白老太太吹了風受涼,不能來了,只叫了白大姑娘去。白大姑娘又攜了夢小姐去走動。剛好謝妃路過,也來呈了拜帖。紫氏雖然看不起商賈,但也犯不著明面得罪人。且白家的事給了她很大的震動,只想以後也未必沒有求人的時候,就準她坐轎進門了。
景重才發現,原來自己之前到過的地方,只是藍府的一個小邊角。其中有一廣闊明朗的清廈,是他所未見的。清廈外碧有著怪石假山,覆著蒼翠的藤蘿,又有一口小泉,浮著一些彩文秀麗的禽類,他六畜不分的也叫不上名字。其實以前這兒是養白鶴的,只是現在也養不起了,就臨急臨忙買了幾隻顏色鮮亮的水鴨放著好看。
他進了清廈,見主位上坐著紫氏,旁坐著藍仙,東座上坐著白大姑娘和白小姐,西坐著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可他見這女人穿戴不俗,滿頭珠翠的,氣度風流,必定是個貴婦,又見她坐著次位,可能是個商賈,想著想著,就笑著說:“這位難道就是謝姑奶奶了?”
謝妃一聽,竟笑了,說:“你竟認得我?”
景重笑著說:“因早聽說了不少姑奶奶的好處,又想沒這樣好的人,今天見了,才應了景,就知道是您了。”
謝妃笑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嘴巴賽蜜甜的?”
紫氏更看不上景重了,卻只是淡笑答:“他當然好,原是景老爺的獨子。”
謝妃一聽,忙站起來,拉著景重到身邊坐下,拿自己的那個錦緞軟墊給他靠著,笑著說:“我道是誰!原是景老爺的孩子。倒聽說過是個乖覺伶俐的,今兒可算見著了。
24、
紫氏只攏了攏頭髮,又揉了揉太陽穴。那藍仙便說:“母親可是頭疼又犯了?”眾人便問起來,紫氏推說有頭疼的毛病,讓藍仙扶她回屋,只叫幾位客人先去園子裡逛逛。
白夢只坐亭子裡歇息,又有白大姑娘陪她。景重第一次逛園子,倒是覺得新鮮。景重看這園子裡的一草一木都有風韻,而謝妃看這兒的一草一木都是銀子景重看著一些苗子,不知是什麼,謝妃卻教道:“這一片樹上能開海棠,不是別的,卻是西府海棠。旁的海棠都是美而無香,唯獨這西府海棠,是豔極又有香氣,真真了不得。長得好的,大把貴婦願意花大錢來換。更有能結海棠果,不算很甜,酸酸的,也有人愛這個口味,也只有西府海棠能結這個果,什麼木瓜海棠、垂絲海棠,都不能夠,也自然有人願意花錢嚐鮮的。”
景重見這兒花兒草兒都是好的,是榆山自有的風物,卻不知道打理起來件件都是費錢費神的。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