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是被匪徒所殺,絕不會想到這邊來。
她正寫好信,叫人送去,卻見一個丫鬟來了,喚道:“胡姨娘,太太叫你。”
藍仙忙將信封好,只道:“太太叫我是什麼事?”
丫鬟便道:“那倒沒有說。只叫你快去。”
藍仙雖然很得將軍寵愛,但仍只是妾,又沒有孃家依傍,因此也不敢對將軍正妻十分造次。而太太也是四五十的人了,平日也不理會府中這些鶯鶯燕燕的,見面時都是客氣。她只不知太太叫他事,又恐太太平日的和氣是假的,一旦將軍離府,就尋思著要收拾她。她只穿好衣服,低著頭來到正室,規規矩矩地施了個禮,抬頭一看,猛然瞅見一個人坐著,相貌八九分是景重的樣子,只是高瘦了些,不覺花容失色。
太太說道:“你認得他?”
藍仙強自鎮定道:“不認得。”
景重便道:“藍仙,你恨我至死,現竟說不認得我?”
藍仙卻道:“這話莫名,奴家原不認得公子,更不知道什麼‘藍仙’‘綠仙’的。奴家姓胡,大抵是公子認錯人了。”
這話真說得斬釘截鐵,藍仙也已鐵定心腸,矢口否認自己的身份,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胡倩娘”,並非什麼“藍仙”。若是在長樂就罷了,這兒可是蒼萍府,她又是蒼萍太守的愛妾,莫說是景重了,就是鳳豔凰來了,也不能隨便把她處置。
景重道:“那真是奇了!我們通緝榜上那位藍仙的模樣與你竟一樣似的。”
太太也曾看了那照片,深以為就是“胡倩娘”,才叫她出來對證。藍仙卻拿了照片來看,只說:“這是什麼?模模糊糊,灰灰白白的,也不甚真切。想來我是和這個女子有幾分相似,而這照片又模糊的,才叫公子迷惑了。”
一旁的軍官卻道:“你分明就是藍仙,我可認得你了!還狡辯!”
藍仙卻道:“你怎麼認得我?我卻不認得你。難道你們官府抓人都是這樣,只求你們覺得是誰就是誰,也不必讓人分辯?那可真是沒辦不了的案子了。”
那軍官氣結,道:“你……”
藍仙截口道:“若那是你們辦案的道理,也是在長樂的道理,在這兒蒼萍竟是不能了。這位官爺也不必唬我!我也不得既是我的,我自去領,不是我的,誰也不能強按在我身上。別的不說,我到底是這府裡的人,誰是誰非,也先得問過咱們將軍。”
那軍官竟被藍仙說得啞口無言。藍仙也知道,這兒到底是她丈夫的地盤,她既然否認,鳳豔凰來了也不能押走她。
景重又看了太太一眼,只笑道:“這兒是蒼萍,我也不好說什麼,還請太太答應。”
太太便笑道:“既然官爺辦案,那麼官爺自看怎麼料理?”
景重便道:“這也好辦,我們不能冤枉好人,便請這位姨娘到長樂一趟,如果不是的話,我們也會將她送回來,並且鄭重道歉。”
藍仙忙道:“哪能如此?我去了長樂,那豈不是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景重正色道:“你把長樂說成什麼地方了?”
藍仙便又對太太說:“太太千萬替倩娘做主!倩孃的命就在您身上了!”
太太聞言一笑,道:“哪有這麼厲害?我看這位爺亦是個明理的,你既然清者自清,自不會有什麼。”
68、
藍仙一跌足,竟跪在地上,拉扯著太太的衣袖,哭道:“這些人分明是無法交差才要抓拿我的,我去了哪裡有回來的日子了?太太救我!太太您就是我的恩人!”
太太也不說話,只是看了景重他們一眼。景重也看了副官一眼,那副官便一揮手,兩個差役就上前拿住藍仙。藍仙又哭又喊,苦苦掙扎,卻終究是被鎖起來了。藍仙哭喊不停,也是無用了。
人拖了下去,景重也站起來與太太辭。太太只道:“爺不留下用飯?”景重答道:“還有要務在身,便不叨擾了。且替我向令尊問安才好。”太太笑道:“知道了,父親也問你,只說您是個最知體面的。”景重只微微一笑,說兩句閒話便去了。
那副官只問景重道:“你原也與那太太的家人認識?”景重便道:“並不認識,生意來往是偶有,也是父親與他。只是我剛與他商定,將蒼萍境內的幾處地產全低價售給他。”那副官咋舌,道:“怪道這麼好商量。”景重又笑道:“其實我不討好她父親,也未見得她就會迴護藍仙。到底正妻哪有愛護寵妾的?只是多一份保險。此計還是一擊即中最佳。免得夜長夢多!”
這麼說著,景重又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