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耳朵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父皇的聲音還是在右耳中迴盪開來。我微微轉頭已經是吃力,卻見父皇靠在我床頭,一臉的憔悴,見我望他淡淡的笑了。他伸手撫摸我的額髮,道:“莫急,李冬來去請太醫了。”他的手很輕,逐漸從我的發摸到了眼,道:“你知道麼,你差點就去了。”
我看著父皇,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父皇的表情我從未見過,他似乎是幸喜,又是動容,之中又有哀傷,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我根本都分析不出來的情愫。此時房間門突然開啟,門口的風夾著大大雪花兒,吹得房間的暖爐中的火炭均是一陣陣的發紅發亮。我只能斜過眼睛看著,耳朵裡對那剛剛開門的聲音也聽得不是非常清楚,總是覺得左耳朵悶悶的,彷彿被什麼給堵上了一樣。
我氣息虛弱的閉了閉眼睛,卻抑制不住自己頭腦裡彷彿在轉著圈兒得眩暈感,兩眼也發花的看著進來的人。待自己看清楚了,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是間很大的房間,現在所處的是內室,一眼望去還有外室和書房。自己究竟生在何處,這倒是把我個實實在在的問住了。
進來的人是李冬來,身後還跟著兩白花鬍子的太醫,兩個人都揹著藥甲,見著在我床頭坐著的父皇立刻跪下行禮口中直呼萬歲萬歲萬萬歲。然父皇即刻便讓他們起身,自己也站起來站在一旁道:“快點為他診治。”
這有點奇怪,但是我卻實實在在的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奇怪了。兩名太醫聽到了父皇的吩咐即刻上來,兩人站在床頭先是在李冬來身後的小太監端來的水盆裡淨了手,然後對李冬來道:“公公,病人傷口見不得寒,將暖爐拿近些,房門也關上吧。”李冬來二話沒說的照做了,太醫對父皇又道:“陛下,若是可能還是迴避一下吧。”
父皇道:“無礙,你們只管醫治。”
聽這話我分析了起來,貌似父皇並沒有見過我的傷口?這不大對啊,如是第一次見我傷口,那麼這幾天父皇去哪裡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兩名太醫對我告罪了一下,便掀開了我的被子,一陣冷意讓我頓時寒顫。
太醫手腳狠麻利,迅速將我的襲衣褪了去,這時我自己才見著自己的這幅慘樣。凡是胸口背後均是包裹滿了繃帶,還隱隱的透出了一絲絲殷紅的血跡,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多達二十幾處,這還不算,我的右腿也崩上了木板和繃帶,胳膊和手掌包括手指都有用繃帶包的嚴嚴實實。□出來的地方也是青紫一片,胸口幾處還有非常嚴重的深紫紅色的淤血,難怪我呼吸時胸口總是一陣陣的疼痛。
一名稍微年輕一點的太醫彎下腰,似乎是想將我扶起來,卻被父皇給攔住了。大家都不明白父皇什麼意思,只見他坐在了我的床邊,將我扶起,靠在他身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他這才對太醫道:“繼續。”
兩個太醫估計也沒料到我會有這麼大的殊榮,居然有萬歲爺撐著身體換藥,頓時有點吃驚。不過在皇宮裡面混得那個不是滑不溜秋?也就愣了個眼,便二話不說的為我開始拆繃帶。腰上一圈圈的繃帶很快就背拆下來,每拆卸一圈就感覺自己被繃得緊緊的腹部鬆了一口氣,也感覺著一陣陣的冷意隨之而來。
我靠在父皇的身上,臉也碰摸道父皇那衣服上的繡圖。感覺坑坑窪窪,但是睡著上面倒也舒服,也不知怎的就輕輕的蹭了蹭。父皇的身體卻隨之一定,隨後繞道我的右耳邊,小聲道:“莫要鬧。”說完還將摟著我腋下的手緊了緊。
我臉一陣陣地狂燒啊,我哪有鬧?我哪裡有在鬧?唉……
剛剛才覺得無語,頓時腰上的疼痛讓我全身繃緊,適應不了的差點開始要掙扎彈跳起來!然而父皇一把死死的抱住我讓我在他身上動彈不得!
“嗚嗚!”我閉著眼睛,狠狠的將頭瞥到一邊,腹部上撕裂的疼痛讓我全身繃緊,竟忍不住的哼出聲來。父皇死死地扣住我,並將頭埋在我的頸間,抵押著我不斷痛苦來回擺動的頭,道:“沒事,只是將乾涸的傷口撕開,從新上要處理。”父皇的手越來越用勁,逐漸我的身體就像是一條已經精疲力盡的魚一樣,一抽,一抽的在父皇的身上軟軟的彈動。
我被汗水迷糊住的眼睛睜開了,微微的在父皇身上側了側頭,頓時就看見了我側著的身體和腹部猙獰的傷口。皮肉幾乎都翻了出來,一個肉色深紅色的血洞,被羊腸線給細密的封了起來,然而周遭的皮肉全部都開始紅腫,發紫,這個情況我看過,往往在戰場上的人救回來後傷口就是這樣發炎,紅腫,流膿走的……
心裡疼的一抽一抽的,全身的發軟了。兩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