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在床邊取下他頭上的帕子為他換上新的,見有人進來就退到了一旁。
施青走向前去在施恆玄耳邊道:“父親,有客人來看你了。”施恆玄緩緩的回過頭看去,認出了來者是誰,嘴角笑了笑,啞著嗓子:“公子又來了,公子也看到了,老夫如今頑疾纏身,只可惜這次恐怕又要令公子失望了。”那人卻似不在意人笑著說:“先生說笑了,想來即使先生如今康健也不會那麼簡單答應在下的請求吧?”施恆玄也不回駁,只是笑著。“只是今天在下無論如何也得帶先生走的,先生既然病著,帶我們回到主人府上就請妙手神醫為您好好救治。”
施青聽他這樣說更是吃了一驚,看向施恆玄:“父親……”施恆玄向他擺了擺手,看向那人:“公子,這又是何苦,老夫技藝有限,公子所求之事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公子這樣也是浪費時間,卻不如另尋強者。”“先生不必謙虛,這世上若論易容再沒人比的過先生的,在下也是受人所託,您有何必讓在下為難呢?先生看看有什麼是必需的東西,在下令人拿了,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就動身吧。”施恆玄沒有回話,倒是一旁的施青站了出來:“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麼?父親既然不答應,就請回吧。”施恆玄欲阻止施青的話:“青兒……咳咳……別說……”“公子又錯了,在下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先生早早答應了,我也不會興師動眾的。換句話說,在下這也是先禮後兵之舉。”施恆玄抬眼看著滿屋的人,沉吟了一會兒:“咳咳……看來公子今天是志在必得了。”男子仍舊笑著:“先生是明白人,也不用我多說什麼,這便請吧。”
“慢著。”
“嗯?”回首看向說話的人,這一看男子不由得愣了,這般絕色的人之前進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出入的門只有一個,這人一開始就在這裡不會錯的,可是怎會將自己的鋒芒隱藏的如此之好?魑心中轉換著萬千心思,面上還是平靜的問施染:“這位公子有何見解?”施染淡然一笑:“區區不才正是施先生的弟子,因師父身體抱恙,實在是不能與公子同去了。施染雖然不才,卻不知可否代替師父替府上盡綿薄之力?”“哦?”男子抬眉,他看施染的氣度自然不敢小窺了他:“冒昧問一句,公子還未得知在下所託之事,就有信心能辦成?”“若是易容之術,公子所託的無論何事,施染也會全力完成,絕不敢給師父的名聲抹黑的。”
施染這樣一說,施青卻先是慌了,這些人絕非善類怎麼能讓染兒隻身犯險?他連忙走到施染身邊抓住施染的手道:“染兒,你這是何必?”施染反手握住他的手安慰施青:“不妨事的,等事情辦完了我即刻回來,你倒要好好照顧師父。”說完,他回身走到施恆玄床邊俯身看著施恆玄:“師父,您好好養病,染兒一定會早些回來,片刻也不耽誤的。”施恆玄伸手握住施染的手:“染兒,你這真是叫為師如何是好呀。你的技藝我是不會擔心可是他們的來歷太過複雜,這一去禍福難料啊……”“師父只管放心,染兒是沒經過大災大難的人麼?此去自然不會有差錯的,天色不早,您早些歇息,我去收拾東西就動身了。您只管把病養好了,等著我回來。”
施染起身看了一眼旁邊的施青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外。那些做侍衛裝扮的人站成兩排,施染從中走過卻在走到一半時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右邊的人,同那些人一般的裝束,低著頭看不清長相。施染端詳了一會兒卻笑了:“原來府上早已經請了易容高手,施染前去又有何用?”這句話說的奇怪,魑只得問:“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施染也不急只是看著那個侍衛模樣的人:“倒也沒什麼,只是你家主上還真是不放心你們辦事的能力,竟親自跟了來。”這句話更讓魑吃驚不小:“公子怎知在下的主人也與在下同來了?”“尊府上所請的定是高手無疑,所以才能將你主人這樣的尊貴人物掩藏在這眾人之中。本來我也不曾覺得什麼不對,只是剛好問到了一縷香味,這種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為一介侍衛所用的。”“公子所說的是何香?”施染輕笑:“便是龍涎之香。”
這時本來一直將頭埋著的那人將頭抬了起來,不過普通的相貌,是那種丟到人群裡再認不出來的。可是待他一笑眼中卻有掩飾不住的氣勢:“施染公子果然厲害!”“大人過獎了,施染妄自猜測,大人定是哪位王宮貴胄無疑,卻不知……”“呵呵……這倒沒什麼,可以等你同我回府後,在同公子詳談,如何?”見他不願過多透露,施染也不追究道了聲失禮便退下。
至房中將所需物品盡數收拾好了,沒有回房去看施青父子,趁著夜雨離開了他生活了六年的白沙谷。涉足到了三千紅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