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一小節竹管,展開卷藏於其中的一截布帛,一行潦草卻不失遒勁之力的字跡便映入眼簾。
圍場,九,亟。
寥寥幾字,不說語焉不詳,連落款都未注,可兩人看後,卻不約而同地脫口道:“九當家有難!”
這片布帛料子極好,卻裁得不方不正,像是書寫之人隨便撕來匆匆落筆,沐亭之沉思一瞬,遂將布帛重塞於竹管之中,再繫於鷹腿,那隼鷹似通人性,待他做完這一切,‘嗶’一聲騰飛而起,躍上天際。
青鷹令為嵐山閣眾當家互遞急訊之用,非到了緊急時刻,絕無人敢濫用,一旦發出,收到訊息的人勢必要傾盡全力執行。
悠子期收起一副吊兒郎當之態,道:“也不知這青鷹令是哪位當家放出,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圍場救人!”見沐亭之慎重的點了點頭,他伸手攬過少年腰身,腳下輕點,便攜著他朝目的地掠去。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三章(修訂):破蛟龍一箭驚鴻,募卿士其心若揭
第五十三章(修訂):破蛟龍一箭驚鴻,募卿士其心若揭
汴京慕校圍場
一支木羽攜著風聲,‘噗’一聲沒入樹幹,頃刻間又自另一端鑽出,筆直地朝著前方一團白影射去,其橫穿了一尺來寬的樹身,去勢竟絲毫未減,那團白影猶自未覺,就被一箭扎穿了腦袋牢牢釘死在地上。
一抹殷紅於薄薄霜色上漸漸鋪開,顏少青不緊不慢的驅著馬匹彎身靠近,從地上拾起今日獵到的第九隻狐。
少頃,一陣馬蹄聲自遠處響起,趙鈺駕著匹棗紅馬出現在他身後,瞧見對方正將獵物掛於馬鞍一側,他的唇角緩緩牽起一抹淺笑。“收貨不錯麼,我真未料著……你還精於此道。”
瞥見對方疏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趙鈺唇邊的笑意也一點一點收起,他張口命令道:“不許你再離開我,超過十步。”
顏少青的目光於他身上停頓了片刻,便就側過臉去,漠然道:“好。”他一踢馬腹,促使馬兒緩緩前行。
趙鈺揮動馬鞭,策馬跟上與他並駕齊驅,此時笑容重又回到了他臉上,他打量著男人的側臉,道:“你還未答我。”
顏少青淡然道:“答你什麼。”
趙鈺探究的目光移向他鞍側垂掛的獵物,道:“你既非軍中將士,也不是靠捕狩為生的獵戶,何以弓射的手法這般嫻熟?”
顏少青眼簾低垂,答道:“這不正是你今日喚我一道來的目的。”
趙鈺的目光閃了閃,繼續道:“我只是好奇,因你今日表現的太過出彩……連我都有些驚訝了。”
顏少青黑沉沉的眸子睨向他,聲音如一波死水,毫無起伏。“小時候沒有吃食,餓的受不了了,便跑進樹林裡,天上飛的,水裡遊的,所有能裹腹的一樣也不放過,鬥不過豺狼獅子,就挑些孱弱的下手,後來長大一些,就自己削了副弓箭,那便連野豬也可以應付了。”
趙鈺從小錦衣玉食,對此自是無法感同身受,他略一皺眉,道:“若我為君主,便叫天下再沒有忍飢挨餓之民。”
顏少青聽了一笑,也不置可否。
趙鈺眼中閃過微然驚愕,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初——他有多久,沒有見過這個男人笑了?
冬日溫暖的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將男人冷漠的側臉也柔化了不少,趙鈺實不想打破此刻的靜謐,卻身為趙家人,有些事不得不做,他的嘴唇抿出一絲冷色,朝身邊的男人開口道:“你認為,那彩頭……會跑向哪裡。”
望玉溪藉著樹叢掩護,一路朝著北邊疾奔,倏然間一隊人馬自林間躥出,他趕緊藏匿於樹梢之間,屏息等待他們漸漸走遠。
連夜酷刑加上沒命的逃亡,致使他四肢劇痛頭腦昏沉,多想就此昏厥再不醒來,可每當刺骨寒風迎面刮來,他便瞬間清醒,暗暗咬牙發誓,一定要活著走出這裡。
此時,他渾身上下連半片遮寒之物也無,稍稍垂下目光,便可見一身傷痕縱橫交錯,皮肉翻卷,其中有幾道傷深可及骨,已於嚴寒中結起了一道道白色霜痂。
他輕輕撩開凌散髒汙的長髮,盯著胸前透出的一小截凝著血跡的箭頭,暗道:“偏陽神弓,果然名不虛傳。”待那一隊人驅馬走遠,他提起丹田內所剩無幾的真氣,朝下一顆樹掠去。
邱舒玄從地上拾起獵物,一抬眼,便見遠處一道人影自樹叢中躍出,身手極是敏捷。他雙目陡的眯起,一絲戾色乍現其中,於趙寰打了聲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