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現不悅,突出一指,點中了莫醉秋的昏睡穴。單手撈起暈厥軟倒的莫醉秋,另一隻手更扣緊了關山雨的脈門,雖帶著兩人,足下仍步履奇快,浮光掠影般飛縱而行。
身體搖搖晃晃的,十分地不舒服……意識緩慢匯攏凝聚,莫醉秋終是睜開了有些沉重的眼簾。
置身處是個燈火昏黃的船艙隔問,難怪他半昏半醒間一直覺得搖晃不停,身上那件濺滿泥水的衣衫已在昏睡中被脫去,換上了乾淨的水藍色緞衫。
「醉秋……」身旁傳來一聲熟悉的低喚。
他扭頭,就見關山雨坐在邊上,正低頭望著他,目光仍如昔日充滿憐愛,卻又隱約帶著幾分無奈。「我不是叫你別再回江南的麼?為什麼不聽師父的話,還要回來?」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終於近在眼前,又聽到男人溫柔如昔的聲音,莫醉秋坐起身,上頷一陣發酸,喚了聲「師父」後喉嚨又痛又澀,再也吐不出半個宇。
「……傻孩子……」關山雨搖頭長嘆,摸上了莫醉秋的臉。
看到師父手掌上沾染到的水跡,莫醉秋這才驚覺自己不自知間竟已淌下了眼淚。他趕緊抹去淚水,目光無意一瞥,忽然凝滯——關山雨右腕脈門上橫著條傷疤,尚凝結著血塊,顯是不久前才受的傷。
這樣的傷口,他在自己身上早已看熟了,不禁顫聲道:「師父,這是不是被那個藥師割傷的?」
關山雨點頭,蒼白的面容微露苦笑:「那人取了我一葫蘆的血,說是要用來煉丹藥。」
雖然師父並沒有一字責怪,莫醉秋仍愧疚得無地自容,澀然道:「全怪我一時胡塗劫了血靈芝,連累同門慘死,現在還害了師父,我——」
「事已至此,醉秋你也別再自責了。」關山雨對著自己最疼愛的徒弟,始終狠不下心責備,怕莫醉秋繼續自怨自艾,他話頭一轉,憂心忡忡地問道:「對了,醉秋,你怎麼會跟天一教教主在一起?」
莫醉秋大吃一驚:「師父你說什麼?小寒他、他……」
驀地裡憶起初遇少年那個夜晚,正值有人闖上祭神峰縱火大鬧,他還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