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他只是最早劍成出師的,待天亮,便可以離開斷劍小築,躍馬江湖。
鮮衣怒馬,仗劍任俠,正是每個江湖兒郎的夢想,他要全武林都知道,江南斷劍小築有個關山雨。
江湖兇險,也是個講實力的地方。
不出半載,關山雨這名字已在大江南北傳了開來,成為武林中人津津樂道的後起新秀之一。
「晚樓多情,劍雨逍遙。江湖啊,永遠都是年輕人的天下。話說……」臨江而起的酒樓上,說書先生一枕醒木,一壺清茶,正在暢說江湖傳聞。
關山雨靠窗喝著此地最富盛名的竹葉青酒,遠眺江上煙波浩渺,含笑聆聽。
「……那關少俠呀,可說是人如美玉劍如虹,仗義疏財,逍遙四方。不過若論近來武林中名聲最大的,非那位多情公子晚樓莫屬……」
關山雨嘴角依然帶笑,心頭卻生出幾分不服氣。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聽說過多情公子的名號,他想不通,一個流連周旋在風塵女子衣裙間的風流子弟,有什麼值得眾人稱道。
或許,他該會一會此人……
酒樓下,響起一陣喧鬧的鑼鼓聲,夾雜著吆喝。關山雨停下思量,低頭望見街市上走來一群腰攜兵器的黑衣漢子,手底還拖著五花大綁的女子和兒童。有個少女一直在哭叫,喊了兩聲救命,就被邊上大漢狠颳了一巴掌,嘴角溢血,抽噎著不敢再出聲。
酒樓上的客人也起了騷動,竊竊私語道:「黑龍寨的人又來販奴了,造孽啊!」
「噓,小聲點,別被他們聽到了。唉,誰叫黑龍寨背後有天一教撐腰呢!連官府也對他們敬而遠之,被他們擄來的人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關山雨挑起了清揚的眉毛。他當然知道天一教是天下第一教,不該惹,也惹不起,然而要他若無其事地眼看著此等惡性在他面前上演,做不到。
他飲完杯中未盡的酒,叫來夥計結了帳,飄然下樓。
街市盡頭的大片空地上已經站滿了人,圍觀黑龍寨這次帶來的「貨物」。
幾個男童相繼被富戶買走當下人後,剛才哭喊的少女從被推到中間,雙眼已哭得紅腫。
叫賣的是個中年男人,伸手託高少女的下巴向眾人展示道:「這小娘子才十四歲,別看她臉蛋一般,在床上風騷得很,咱們兄弟都已經試過了,小浪蹄子一個,騷勁十足。」
大漢們都鬨笑起來,而人群中有些好色之徒也盡拿猥褻目光在少女身上打轉。
「二十兩銀子,我買了。」一個乾瘦男子越出人群。
中年男子認得他是附近青樓的大龜公,曾在黑龍寨手裡買過好幾個姑娘,他咧嘴一笑:「苗老大,都是熟人,你這價也給得太低了。你瞧這小騷貨,成色比前幾次的上等許多,到你手裡再調教一下,包管一天為你接上十幾二十個客人。」
少女聽到是妓院,面色如土,不顧中年男人的淫威,掙扎著大叫救命,那男人惱了,連抽她幾個耳刮子,打得少女鼻血長流。
「不許打我姐姐!」待賣的孩童中有個瘦小男孩怒吼,拼命想掙脫身後抓住他的大漢,自然徒勞無功,腿上反而被大漢狠踢一腳,痛得跪倒在地。
男人見這姐弟倆鬧得兇,也煩了,對那大龜公道:“「算了,苗老大,你再加個十兩,姐弟兩個一塊帶走。」
「我做的是青樓生意,買個兇巴巴的小鬼有什麼用?還要浪費白飯,最多加五兩。」苗老大嘴上將那個男孩貶得一文不值,手卻已經伸到衣兜裡掏銀兩。客人中,不乏愛男風的,那男孩五官端正,尤其雙眼光亮有神,養胖點,倒是個俊童。
「加五兩就五兩。」
男人收下兩錠銀子,將少女往苗老大跟前一推。
知道自己的命運無法改變,少女眼神絕望,最後向南海望了一眼,哭道:「放歡放歡,姐姐也捨不得你,可不走不行了。」
中年男人急忙去拉,還是遲了一步,少女頭破血流,當場氣絕。
“姐姐!”男孩淒厲大叫起來。
圍觀人群見出了人命,均怕惹事上身,三三兩兩散去。
那苗大人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惱羞成怒,在少女屍身上連踢幾腳,啐道:“死臭娘們,敢踢老子
”板著臉對中年男人道:“那小鬼我也不要了,媽的,今天算老子倒黴。”拿回銀錠,罵罵咧咧地走了。
見買家都散了,到手的銀兩也飛了,中年男人滿腹怒火全發作在男孩頭上,拳打腳踢一頓猛揍,打得男孩鼻青臉腫,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