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下不過是林傲胯下的男寵,怎麼能擔王護法如此寬待……”
他話未說話,或是牽動了肩上的烙傷,眉間一擰便倒了回去。
王驍看他痛得厲害,急忙拿了剛才大夫留下的止痛藥過來,送到時夜嘴邊。
“喝了這藥就沒那麼痛了。”他搖了搖頭,示意時夜不要再多說。
“閣下大恩,在下實在無以為報……”時夜喝了藥,眉上一鬆,看了王驍苦嘆了一聲。
“施恩望報可不是我王驍的為人,”王驍爽朗一笑,又道,“你安心留在這裡吧,只要有我在一天,便會保你平安。”
時夜起身微微點了點頭,聲音虛弱卻又清晰得很,“多謝王護法收留。”
他抬頭看了眼王驍,眼神漸變。
四十七.委曲求全
來到王驍這裡已有十日了,時夜大半時間都在屋中休息養傷,王驍每日都會來探視他一次,詢問一下傷勢。夜裡剛掌燈不久,時夜草草吃了些飯,又被前來伺候他的僕從逼著喝了幾碗味道極苦的藥,這才稍歇下來。
他推開窗,不知何時明月已升了起來,遙遙地掛在天邊,一輪金黃。
那一夜自己在冷月宮所見的月也是如此明亮,遙遠。
不知道林傲如何了?這暴躁的傢伙,得知自己的家業被毀必是氣得跳腳吧,不過對方若聽了自己消失的訊息又會怎樣呢?
畢竟,自己逼他喝下天官賜福,又給了他諸多羞辱,若是不恨自己才怪。
時夜想到此處,面上只是淡淡地浮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自己的冷血無情,早是眾人皆知的事,只是自己若是有情,別人便會對自己無情了。這世上想要好好活下去,想要達成自己的野心,不拋棄一些東西是換不來的。
驀然間,刑鋒陰鬱的面容閃過了他的腦海,讓他早就冰冷的心竟微微一顫。
得到,得不到,世間的情愛莫過於此。忘了,忘不了。
時夜輕嘆了一聲,慢慢仰起頭,挺拔的身軀孤獨地沐浴在清冷的月光裡。
王驍剛從天鷹盟總壇回來。這幾日刑嵩已有了一鼓作氣,趁機剷除冷月宮陰帝勢力的打算,所以才接連召見四大護法共議大事,除了下落不明的玄武護法外,已是連平日幾乎不過問任何盟中事務的刑鋒也在座上聽候吩咐。王驍想起上次擊潰灼陽山莊多是趁敵不備,這才偷襲得手,現在雙方形勢已明,一觸即發,冷月宮又怎麼可能沒有防備,看來,這一次必是血戰。
“白衣公子呢。”
自從時夜住進王驍的府邸後,他曾問時夜的名姓,可對方只是推說身卑命賤,無名無姓。然而王驍想起在灼陽山莊那火舞燃天的一夜,對方白衣勝雪,遺世而立的一幕,心中早是讚歎不已,當下便贈了白衣二字,並叫手下日後都稱時夜為白衣公子。
離開天鷹盟總壇前,刑鋒戲謔著問自己可滿意他的禮物,想起時夜那一身的傷,王驍便是對刑烽的殘忍惱恨不已,又多憐了那看上去已是身心俱傷的男子幾分。
“公子晚飯後便在屋裡休息,之前叫了人提熱水進去,卻不見出來。”
也不知為何,對方來了自己家後,整日都躲在屋中,也不與人交流,甚是孤僻。
王驍皺了下眉,立即踏步前去。
他在門外敲了幾次,不見人應,忽然想起時夜終日憂鬱的面容,一股不好的預告直竄頭頂,情急之下,竟然踢開了門
“白衣!”
屋中一片漆黑,王驍仗著自己眼力極佳,冷靜地環視了房中一圈,目光緩緩落到了屏風之後。
他幾步上前,繞到屏風後,果然看見時夜正坐在浴桶中,長髮浮在水面上,頭卻靠在桶邊,閉了雙目,呼吸均勻,只是似乎睡著了。
“白衣……”王驍看他這模樣鬆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人。
“呃……”時夜慵懶地抬了抬頭,目中一片煙氳,正在迷迷糊糊之間。
他定了定神,見是王驍,急忙起身,卻不料忘了自己在水桶中,一下便濺出大片水。
“王護法,這……”看見王驍的青杉被水溼了大片,時夜一臉驚慌。
“水都涼了,你竟能睡著,也不怕傷寒嗎?”王驍笑了聲,不以為意,反倒拿過一旁的毛巾替時夜擦拭起了身子。
突然,時夜一把抓住他的手,接過毛巾,低聲道,“白衣不值得王護法如此呵護。”
王驍微微一愣,輕笑了一聲,復又正色道,“快出來吧,水冷天涼,你身子又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