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兩人本就是互為對立,怪只怪,自己一念不忍,救了此人,不知其禍,更是誤中陷阱,落得今日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又能怪誰?
他苦笑一聲,看得旁邊的林傲和冷飛皆是不解。
“白衣,如今戲已唱完,這結局你可滿意?”王驍兀自唸了一句,漸漸退開身子,離了一步才笑望著時夜。
“白衣,白衣,白衣無纖塵,多好的一個名字。我初見你,驚為天人,心中難免生出雜念,後又不忍見你受刑鋒之辱,這才竭力相救。本想雖不能口付真心,卻也算稍行善事,上無愧於天,下無悔……於己。哪知,我真心相待卻換來你早就預謀好的無情陷害,不僅以色誘我,施以制穴之術,而現在更是因你牽連,害我闔家被屠。若非冷莊主手下留情,我也早就死在你的制穴銀針之下了。”
時夜聽完王驍的話,漠然閉了眼。
“是我對不起你。”
大概是沒料想時夜會出此言,王驍神色一變,愈發悲慟起來。
他不斷想起二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也不知是悔,是恨,還是不捨。
他突然仰天大笑,聲音卻是愴然悽切。
林傲不知原來時夜和王驍之間竟如此多的淵源,又想起曾經時夜也是如此在自己面前假意虛情,一時感同身受,只覺得自己也是被騙被害了許多。
他狠狠瞪了時夜一眼,原先還想過就此放過對方的念頭一下煙消雲散,平空又生出怨懟。
“好一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老子真該一早殺了你才是!”
他上前一把扯住時夜的手,把他從椅子上拉了下來。
裹在時夜身上的被單也因他一跌逐漸滑落,時夜痛哼一聲,隨即咬緊了唇。
王驍低了頭看見時夜袒露出的身體上滿是傷痕,特別是肩胛一塊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仍可見森森白骨。他還記得那裡本是刑鋒烙上去的飛鷹,再仔細一看飛鷹已又人被烙去了半隻羽翼,如此一來,怎能不使人傷得血肉淋漓。
本是報著決斷恩怨的王驍,見了時夜這樣子,也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好像是察覺到了王驍憐憫的目光,時夜掙扎著扯住被單一角,用經脈已斷而老是發顫的手用力拖住,想蓋了這身傷痕。
對,現在的他是可憐,他是悽慘,他是自取其禍,可他仍是不願要人同情,特別是一個自己背叛過的人,敵對的人來同情。
王驍看他怎麼用力也無法將一塊被單好好遮住身體,正要去扶他起來。
林傲卻早是按奈不住地將人抱了起來,用被單緊緊裹住。
待到時夜摔一下的一刻,林傲便悔了。
其實他和時夜之間哪有王驍那般的血海深仇,即便是有,自己不也都狠狠報復了嗎?
時夜傷口痛得很厲害,他也無力再掙扎,由林傲把自己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他看一眼目光中有些愧疚的林傲,蒼白的臉上硬扯出個笑,輕聲說道,“多謝你了,夫君。”
林傲被他的話一僵,愣在那裡,再去看時,時夜已是不看他,又望向了王驍。
“你這身傷……”王驍不期然便問出了聲,他的心底終究曾為那驚鴻一瞥留下了許多眷戀,雖然物是人非,卻又如何能輕易捐棄。
時夜哀嘆了一聲,旋即便氣若懸絲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