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鍋頭也沒有多加隱瞞:“我們在路邊撿到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那向青順著符鍋頭的指點看過來,面色一喜,打個哈哈:“我們要找的正是此人。多謝符鍋頭,我將人帶走了,回去定然會向大當家的稟告,一定會記得符鍋頭的好處。”
符鍋頭笑一笑:“好說。只是想知道這個人不知如何冒犯了群雄寨?”
向青皺了眉頭說:“說起來極其可恨,我本以為請了個大夫回來給二當家的小夫人治病,不想他竟同小夫人串通起來,謀害了二當家。這人是我請回來的,誰曾想會惹下這麼大的亂子,這讓我日後怎麼在群雄寨混下去,所以為了將功贖罪,我請命前來追拿此人。”
石歸庭此時已經如墜冰窟,全身沒有一處能夠動彈,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完了,這下只有死路一條了。這麼想著,不由得心如死灰。
符鍋頭也鎖起眉頭:“二當家是如何死的?”
向青說:“我們抓了小夫人,說是給二當家服了穿腸的毒藥,那毒藥,就是這個姓石的大夫給的。自古天下只有救人的大夫,誰曾想竟有殺人的郎中!”
符鍋頭問:“二當家身上可有其他的傷口?”
向青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符鍋頭,這人我們可以帶走了嗎?”
符鍋頭說:“可以。不過我許久沒有拜會熊大當家了,可否跟隨一起去拜會一下?”
向青見符鍋頭如此爽快地答應給人,心下十分高興,便痛快地答應下來。
符鍋頭叫來阿膺:“你們先將馬隊帶到流雲驛,在那等我,我晚上就會趕到。”
阿膺點點頭:“好,符哥你萬事小心。”
“我省得。”符鳴又對向青說,“這個人從山上摔下來,受了傷,行動不便,我借匹騾子送他上山吧。”
向青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反正他是要抓人,如今人抓到了,才不管是怎麼上的山呢,有人幫忙送他上山,豈不是更方便?
符鍋頭和勞成又合力將石歸庭扶上騾子,又從頭騾三妞背上取下一個口小腹大的皮褡褳,掛在自己肩上,牽著石歸庭的騾子,跟著向青一行人往群雄寨去了。
這劍山山陡林密,長滿了原始的林木,高原的烈日也照不進厚實的密林,就算是大白日也顯得陰森怖人,林中更有猛獸盤踞。群雄寨就修建在劍山頂峰南面的開闊平臺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此處本是一處寺院,後來不知怎麼就成了強盜窩,常年有山賊在此盤踞。行人至此,不是成群結隊的不敢過山。
遇到那講情義的山賊首領,群雄寨的山賊們只劫富濟貧;遇到那窮兇極惡的首領,那群雄寨就成了當地的百姓一大禍患。如今的山賊首領熊老大,就是那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為禍當地百姓已有數年之久,人們對此莫不道路以目,敢怒不敢言。
石歸庭當初被請上山,聽說那些強盜的行徑,對這些人是既憎惡又恐懼,也極其同情那女子的遭遇,所以才願意將回魂草給了她。沒想到卻讓自己陷入了困境,這真是始料未及的。
經過重重關卡,終於進了群雄寨,石歸庭和符鍋頭一起被帶去見熊老大。這熊老大人如其名,長得跟一頭熊極神似,五大三粗,絡腮鬍佈滿了黝黑的臉膛,黑得都看不清面上的表情,正坐在一張白色的虎皮靠椅上看著他們進來。
“熊大當家的,許久不見,最近可好啊?”一見面,符鍋頭便拱手抱拳,打著哈哈走上前。
熊老大本來滿臉怒意,看見符鍋頭,也不得不堆出笑臉來:“原來是符大鍋頭,好久不見,看座。”
有人給符鍋頭端來一張椅子,符鍋頭也不客氣,自顧自坐下了,堂中便只剩下石歸庭一人。
“好大的膽子,見了我們大當家的還不下跪?”向青在一旁呵斥石歸庭。
石歸庭這一輩子只跪天跪地跪父母,還從沒有向其他人下過跪,但是他知道這會兒自己肯定是躲不過了,扭傷的腳踝也無法久立,於是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符鍋頭看著他的動作,眉毛挑了一下,微微有些意外,原來還是個有骨氣的。他將視線轉向熊老大:“聽聞熊大當家的近日有些煩心事,我前次得到一尊玉佛,今日特意帶來給你賞玩。”說完從皮褡褳中摸出一個錦袋,交給旁邊的向青遞上去。
熊老大從錦袋中倒出一尊拳頭大小的羊脂白玉佛,拿在手裡把玩,然後面露笑容:“符鍋頭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家夫人誠心向佛,立刻就替我送上一尊玉佛來。還不給符鍋頭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