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歸庭說:“我就住在城裡四方街的萬福馬店。”
那姑娘抿嘴一笑:“多謝石大夫告知。石大夫慢走。”
符鳴在下頭聽著樓梯上的動靜,先是微笑起來,聽到後來又緊鎖起眉頭,不會是那木小姐看上我家石頭了吧。看見石歸庭出現在視線內,連忙收拾好臉上的表情迎上去:“大夫,好了啊?”
石歸庭笑著點點頭,對智空大師說:“大師,這位是我一起來的朋友,符鳴,我們剛才正在貴寺燒香。阿鳴,這位是玉泉寺的方丈智空大師。”
符鳴和智空大師打過招呼。智空大師爽朗地笑著說:“既然兩位施主是來我玉泉寺拜訪的,那就去老衲那喝杯茶吧,我們這也算是有緣了。”
石歸庭和符鳴豈有拒絕的道理,趕緊跟上。
從智空大師那喝完茶出來,天色已經不早,冬日的陽光斜斜地垂掛在西面的山頭上,散發著些許餘溫,山與天相接處,泛出一層淡淡的紫色。
石歸庭的心情很好,天氣很好,今天看到的美景也很好,又給人看了病,還結識了玉泉寺的智空大師。他愉悅得幾乎要唱小調了。符鳴扶著他上了馬車,他的臉色自從玉泉山莊出來,就一直沒怎麼輕鬆過,就連和智空方丈一起喝茶,也沒說過幾句話。
石歸庭上了車,車廂門的厚簾子還沒有放下來,他看著坐在車轅上的符鳴的背影,才驚覺有些不對勁來:“阿鳴,你怎麼了?”
符鳴不做聲,鼻子輕哼了一聲。
石歸庭走出來,小心地坐在車轅的另一邊。符鳴看他出來,連忙將馬勒住:“籲——石頭,你怎麼出來了?這裡不安全,還有風,趕緊坐裡頭去。”
石歸庭看著符鳴:“阿鳴,你到底怎麼了?從玉泉山莊出來,你就不高興。”
符鳴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脖子,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吃醋了。他想了一下:“今天,那個木小姐沒有對你說什麼吧?”
石歸庭想一想,從懷裡摸出一個精緻的錦袋:“沒說什麼啊,她就打發丫環給了我這個。”
符鳴哼一聲,扭過頭不做聲了,那麼精緻的東西,一般的人怎麼捨得隨便亂送。石歸庭沒注意到他的表情,伸手摸了摸錦袋,然後開啟來,立刻驚歎:“我都沒看,居然給了我這麼多診金!”
符鳴回頭一看,夕陽照在石歸庭手上,反射出金燦燦的光芒,他手裡躺著的,分明是一個金錁子,足有二兩重。符鳴面色更加難看了,若不是人家有意思,怎麼會給這麼漂亮的錦袋,還給這麼多的診金。
石歸庭嘖嘖感嘆說:“真是有錢人,出手如此大方。”
符鳴說:“石頭,要不咱們還是還回去吧?”其實他的意思不是要去還錢,而是將錦袋一併退回。
石歸庭也不是頭一次收這麼貴的診金,他從前雲遊的時候替人看病,診金都是主人家隨意封的,上百兩銀子他都拿過。況且現在正是當用錢的時候,自然是給得越多越好。“為什麼要退回去?”他不解地問符鳴。
“你不是說診金太多了嗎?”
石歸庭笑眯眯地:“再多我也收過,能給得起這麼多的,肯定是不缺錢的。咱這也算是劫富濟貧了吧,哈哈。”他將金錁子放回錦袋,塞給符鳴:“當家的,給你收著。”
符鳴:“……”
符鳴掂著那個沉甸甸的金錁子,心裡五味雜陳:“就給我了啊?”
“你不要就給我吧。不過我保不準哪天又都敗掉了。”石歸庭摸摸下巴說。
符鳴笑起來,將錦袋揣進懷裡:“別想,還是給我吧,我替你收著。”什麼木小姐林小姐的,都給我統統往邊上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信還有女人願意和我搶石頭。
其實符鳴完全是多想了,木小姐對石歸庭絕無任何綺念,只是她想到自己的病能好,還能夠離開別院,心裡一高興,就叫丫環送上了一個金錁子。在她的認知裡,直接拿錢給自己的救命恩人有點不太好,便叫丫頭用個錦袋包了送去,沒想到她的無心之舉給符鳴帶來了這麼多煩惱。
石歸庭看著笑得開心的符鳴:“阿鳴,你還沒說,你剛為什麼不高興呢。”
符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還以為你跟木小姐聊得投機,人家小姐看上你了,所以送了你這麼漂亮的一個錦袋。”
石歸庭愣了一下,旋即又笑起來:“阿鳴,你這是在吃醋嗎?”
符鳴紅了臉:“我又不知道你們談了些什麼,那小姐還打聽你住哪裡來著。”
石歸庭笑眯了眼:“阿鳴吃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