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八百至一千的騾馬成交。符鳴一邊走一邊看,給石歸庭分析騾馬的好壞。馬匹的價錢比騾子高去太多,所以不作考量,主要還是買騾子。
馬幫中騾子的數量比馬匹要多得多,一方面是因為騾子比馬更能吃苦耐勞,另一方面就是騾子比馬便宜,因為騾子沒有繁殖能力,無法增值。石歸庭看著高矮肥瘦的各色騾馬,有些眼花繚亂,符鳴還在津津有味地挨個細看。
“今年的好騾馬真不少。”符鳴摸摸下巴感嘆說。
“那你決定買哪頭了?”石歸庭問。
符鳴感嘆地說:“哪頭都想買,就是沒有錢。”
石歸庭確信此人有騾馬收藏癖了,他翻了個白眼,往別處看去,視線掃過一處,立馬來了精神,拖著符鳴的手:“走,阿鳴,遇到熟人了。”
符鳴跟上去,心中充滿了好奇,在這裡居然有石頭的熟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只聽得石歸庭欣喜地跟人打招呼:“曹掌櫃、季掌櫃,許久不見,你們在這裡發財啊。”
原來真是老熟人,符鳴是認得這兩位的,不過石頭是什麼時候認識他們的呢?曹掌櫃看見石歸庭和符鳴一齊出現:“石大夫、符鍋頭,許久不見,進來坐坐。”說著便招呼他倆進自己的馬行。
石歸庭說:“你們也來三月街了?”
“這麼大的騾馬會,不來豈不是要虧死了。”曹掌櫃哈哈笑著說,又悄悄地問石歸庭,“看來你們倆的事還挺順利?”
石歸庭想起那次的談話,紅了臉,點點頭:“還算可以,沒有太多的反對。”
曹掌櫃拍著石歸庭的背:“這就好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季掌櫃那邊已經和符鳴打過招呼,並且招呼他去看騾子去了。石歸庭找個凳子坐下來,曹掌櫃也沒精力招待他,他還有客人要招呼:“石大夫,我就不跟你見外了,你自己隨意,茶水自己倒啊,我去招待客人。”
“行,你去忙,我坐會兒。”石歸庭很喜歡他們這種很隨便的態度,不把自己當外人,他找條凳子坐下來,走了一個上午,腿腳都酸了。
符鳴看中了一頭鐵青色的母騾子,那傢伙脾氣十分溫順,剛三歲,四肢矯健,牙口也好,條件各方面都不錯。“季掌櫃,這頭母騾子什麼價?”
季掌櫃笑著說:“符鍋頭果然有眼力,這頭騾子是我們這批中最好的一頭,事主說要這個價。”季掌櫃比了個手勢,意思是一百五十兩。
符鳴搖了搖頭:“騾子看起來是挺不錯的,就是這價錢稍微貴了些。”
季掌櫃點頭附和說:“近些年這騾馬的價格是漲了許多。早些年我剛賣馬的時候,一頭最好的母馬也不過百八十兩,騾子也就是三五十兩的事。據說更早些時候還便宜些,馬匹也就是三五十兩的價格。後來朝廷大量採購戰馬,並且還規定了價格,馬匹的價格便漲了上去,一頭上馬都能賣到近千兩銀子了。騾子也跟著水漲船高,一頭好騾子都要賣上百兩銀子了。”
符鳴也頗有感觸,他記得他爹買三妞的時候,才花了一百五十兩銀子,當然那是匹小馬駒,這才過去十來年,騾馬的價格就飆升到如此地步了。這不知是養馬人的福氣呢,還是趕馬人的不幸。
石歸庭看他在一頭騾子前流連許久,料想他可能是看中了,便過去問:“怎麼,要買嗎?”
符鳴摸著騾子的頭:“石頭你來看這頭騾子,怎麼樣?”
石歸庭看騾子的毛色和四肢,根據以前白膺和勞成教給他的那些騾馬經,點了點頭說:“看起來還不錯。就是它了嗎?”
符鳴拍拍騾子的背:“我倒是想買,無奈囊中羞澀啊。”
“還差多少?”
符鳴說:“一百五,不過季掌櫃說能便宜一成的樣子。我手頭的加上你上次給木小姐看病賺的那些,統共也不過八十五兩,還差不少呢。”
石歸庭說:“那我們想辦法去湊點錢去?”
符鳴嘆息說:“算了,我還是買頭差一點的公騾子好了。”
石歸庭知道他肯定是喜歡這頭母騾子:“咱們先不買。我回去找找看,我那藥箱裡應該還有些用不上的藥,我去換了銀子來買這頭騾子。”
符鳴連忙制止他:“算了,石頭,咱們挑一頭性子好一點的公騾子便行了,比母騾子也差不多遠的。”
石歸庭笑著搖搖頭:“我在馬幫這麼長時間,還是知道公騾子和母騾子的差別的,從長遠來看,母騾子顯然要比公騾子更合算一些。”公騾子愛尥蹶子,難於管教,負重也不及母騾子。